片刻后雪蘭和龍昊天都到了四組辦公室。龍昊天放下證據(jù)不再多說，默默出去。反正組員們比他回去的早，證據(jù)已經(jīng)打印出來了，現(xiàn)在用不著他們了。

雪蘭仍然坐在之前開研討的那個角落，手里翻著其他的證據(jù)未有回應(yīng)。

而其他人也已經(jīng)到齊，包括之前去忙工作的百諾和子耀。

洛小熠開口打破沉默——現(xiàn)在在場的人中有一些人也不在狀態(tài)，但他的第一句話卻轉(zhuǎn)向了雪蘭:“龍昊天……”

“他有些迷茫?！毖┨m揉著太陽穴直接開口打斷問詢:“估計是出外勤被刺激了，讓他好好想想。雖然我和他不熟，但我想他本質(zhì)上還是個堅定的人，應(yīng)該能想明白。”

付凌詫異的看了一眼雪蘭。雪蘭卻不再說話，但比了個只有上層人士才知道的手勢:有時間我和你說。記得保密。

剩下的幾人看著這兩人演啞劇，又抓緊時間看完了手上最后一點證據(jù)。

洛小熠走到白板前。這是一種隱形的喻示，表明他們已經(jīng)進入了案情研討的環(huán)節(jié)——

“大家說說看自己的推測?！?/p>

按慣例來說凱風(fēng)應(yīng)該是最先做側(cè)寫的一個，但鑒于這次實在匆忙，很多證據(jù)無法做到人手一份而不得已在后面進行側(cè)寫。大家默認順時針開始溝通，第一個是百諾。

“這里十三具尸體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都是正常自殺。最后一具尸體上是殘留有精神系異能暗示的痕跡，其他也正常。毒藥這邊報告也出來了，是黑市上的常用藥?！?/p>

第二個是天畫:“我這里查到了一個IP地址，顯示就在本市。直播間里的那些人不像是水軍，而是被專門推送了這個直播的。推送條件目前不清楚，但總之不是什么正當手段?！?/p>

東方末手里是龍昊天那邊的證據(jù)——除了天使和干花，那東西保險起見扔給雪蘭去做了檢驗——但他看著看著就皺起了眉頭:“估計刀子也是黑市的，平常市面上買不到那么鋒利的刀。手機上的聊天記錄顯示死亡者在死亡前一周都和導(dǎo)師見過面，談什么不清楚。但是導(dǎo)師都送給了他們一個沾著血的天使和一束密封干花。在其中一個受害人的家里還找到了張紙條，”

他舉起了紙條，“但是我不懂上面的語言。”

對面的雪蘭瞇著眼睛看了一會兒伸出了手:“是法文。我試試現(xiàn)場翻譯?！?/p>

東方末離開工位把紙條送到雪蘭那，雪蘭隨便從桌上拿了根筆開始轉(zhuǎn)譯，附近幾人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到紙條上。畢竟在不懂法語的人看來這完全就是天書，在場的警察有的連英語都忘得差不多了，更何況是更難的法文！

15分鐘后。雪蘭放下筆念出紙條內(nèi)容:“三層禁錮之三。一層存在于內(nèi)心，一層來源于現(xiàn)實，一層提供了動機。”

這宛如字謎一樣的紙條明晃晃地在嘲笑他們的愚蠢?，F(xiàn)實和動機的禁錮有可能打破，但是一個人內(nèi)心觀念轉(zhuǎn)變就永遠走不出來。而觀念轉(zhuǎn)變又何其困難。

大家都在思考。東方末適時開口推理:“我想第三層就指的是導(dǎo)師送的禮物本身。內(nèi)心上的估計是精神的暗示和本身固化的價值觀方面，現(xiàn)實估計就是他們的遭遇?！?/p>

隊長到現(xiàn)在也沒有在白板上記下任何東西。說到底他們現(xiàn)在只是在梳理證據(jù)，必須要等到最關(guān)鍵的部分才可以開始記錄，否則就是給自己添堵。

雪蘭適時補充情況:“那些禮品我檢查過了，上面有很稀薄的精神系異能的痕跡，東方末推斷的應(yīng)該沒錯。但這個案子里不止一種痕跡?！?/p>

“至于干花我沒那個好眼力，我們這里有誰能分出來嗎？”

天畫起身伸手，雪蘭將干花遞了過去。天畫端詳一會兒后點出了幾個花名:“勿忘我、紫色桔梗花、紫色小雛菊和彼岸花。不得不說，”天畫將自己找到的檔案上的人和他們收到的花一一對應(yīng)，“這人選的花花語都很合適?！?/p>

“永恒的記憶、無望的愛、隱藏的愛和絕望的愛，分別對應(yīng)需要關(guān)注感的孩子、愛而不得的痛苦、不敢表露出的愛戀和不能傷害至親的不得愛之愛?！?/p>

都對上了。

東方末搖頭示意自己并沒有新的想法，接下來就是付凌。

付凌本人僅僅負責拍照手上沒什么實質(zhì)的證據(jù)示意跳過去，緊接著已經(jīng)回來的子耀也表示沒什么說的，他們組該說的百諾已經(jīng)全說了。

接下來就是雪蘭。她負責的是異能檢測這個關(guān)鍵點，卻又先開口把之前紙條的事續(xù)了下去:“紙條上的法文寫得很熟練，對方對這門語言的技巧掌握度不低。而特殊的花體字是上層常用的字體，對方估計也不是什么下層人士?！?/p>

“那你能寫成紙條上這樣嗎？”洛小熠冷不丁的插入一個問題，雪蘭看了幾眼隨即搖頭:“不行。對方的花體字明顯發(fā)源于西歐封建社會時期，我只能寫近代常用的。能寫這種古老花體字的也就只有那些歷史很長的家族中人了，比較年輕的是不可能會的?！?/p>

付凌知道對方要問什么直接開了口:“我不會法語?！?/p>

雪蘭又下位置把紙條遞給了凱風(fēng):“這張紙條我只能看到剛才那里了。”

“現(xiàn)場男孩的確被標記過，標記物就是那個游戲標志。游戲標志上殘留著火異能痕跡，正好呼應(yīng)做了手腳的汽油。手機也是同理，但無法修復(fù)?！?/p>

“十字架和游戲標志上額外附帶精神系異能，和干花天使上的精神系異能根本不是一個氣息，但都是暗示類。這倆物件同時外有冰雪異能保護，不然早就燒壞了。這兩個物件里還封存著火系異能。也就是說如果這個男孩自殺沒成功，那么單憑火系異能也能要了他的命。之前之所以沒反應(yīng)是它……”

雪蘭的闡述戛然而止，神色十分凝重。

洛小熠以為她不敢，于是給對方個眼神示意大膽說就好，沒想到對方開口驚人:“們好像處在另外一個空間一樣?？臻g系比較特殊，檢驗不了，只能靠自己經(jīng)驗來判斷?！?/p>

眾人一聽，倒吸涼氣——放眼全國空間系都沒有幾個，國家管空間系是真的很嚴，甚至到了未經(jīng)申請都不允許跟案的地步——但顯然，一群AB等級根本就無法做到把空間壓縮的這么精巧和隱蔽，這人是實在不好惹啊。

雪蘭又開口補刀:“我可以負責任的說，S+都不一定有這個能力。搞不好是完全連結(jié)者，或許我們要對付的人有幾百幾千歲。不用想了，一定黑戶，搞不好這個組織就沒有白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