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jié)果四嬸一把推開四叔,也開始大罵:“張勇你就是個孬種!人家都把你罵的狗血淋頭了,你還把人當自己人呢!我怎么嫁了你這么不成器的玩意兒!現(xiàn)在趕緊把錢給我,我馬上走人!”
四嬸這話說的有點絕了,畢竟堂哥這邊剛出事,她就對大伯母說出這樣的話,顯得有點太不近人情了。
“夠了!你還嫌事情不夠亂嗎?!”
四叔覺得丟人,又抓著人往門口拉扯。
“放開我!張勇你個窩囊廢別攔我!”四嬸使勁掙扎著,嘴里各種難聽的話也冒了出來,看來是真生氣了,“人家都不把你當親兄弟,想怎么罵就怎么罵,你連個屁都不敢放!你可上趕著給人擦屁股呢!”
要說我四叔怕老婆也是個出了名的,他性子軟,家里的一切都是我四嬸在操持。如今面對四嬸的謾罵,四叔也是漲紅了一張臉也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來。
只是使勁想把自己老婆拽回去。
不過沒一會熱功夫他就有點招架不住了,脖子上也被兇悍的四嬸撓出了幾道紅印子。
場面是越來越亂。
正當大伙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四叔四嬸身上的時候,大伯母忽然沖上前掐住了四嬸的脖子!
“賤人,我殺了你!”
所有人都被一臉猙獰的大伯母嚇了一跳,一時間沒有回過神來。
而也就是一愣神的功夫,差點讓四嬸送了命!
大伯母的體格比四嬸壯了很多,使勁掐著四嬸的脖子她根本沒有力氣反抗,臉色漲紅,眼看就要斷氣了。
連四叔一個大男人對著大伯母都沒能把人拉扯開。
“放開我媽!”
好在這時,四嬸的兒子張虎跑了過來,一腦袋頂在了大伯母額的肚子上,人才一下飛了出去趴在了地上。
張虎雖然年紀小,但應(yīng)了他的名字虎頭虎腦力氣可不小,哪里看得他媽受點委屈,吼叫了一聲就有要沖上去打人。
這時候一直沉著臉沒說話的大伯也怒了,抄起門口的鐵锨跑到跟前一臉兇狠地就往張虎的腦袋上招呼。
張虎初生牛犢不怕虎,硬是憑自己強壯的體格挨了一下,然后迅速奪過了鐵锨,大伯根本沒想到張虎還能接下力氣,一點準備都沒有就被人抓住了鐵锨,一用力,大伯也被拽倒在了地上。
已經(jīng)紅了眼的張虎馬上大吼了一聲,眼看就要舉起鐵锨網(wǎng)大伯身上砸去,我爸和三叔四叔才趕緊跑過去使勁攔住了張虎。
張虎手中的鐵锨被奪了下來,不過他還是一臉的戾氣。
四叔怒斥張虎,張虎仍舊一臉不服,根本不甩四叔,轉(zhuǎn)身把捂著脖子劇烈咳嗽的的四嬸扶了起來。
四嬸尖叫著想要朝大伯母那邊沖去,但是被四叔攔住了。
“張勇,你還是不是男人了?你老婆被人欺負成這樣了你還不動手?你是不是想我死了你才甘心?”四嬸嚎啕大哭,不依不撓。
四叔的臉色極為難看,也不吭聲了,不顧四嬸的胡抓亂鬧,硬拽著撒潑的四嬸離開了這里。
四叔一家子走后,三嬸看了一眼大伯父大伯母,哼了一聲,走了。
我爸和三叔想要攙扶大伯父和大伯母,但是大伯不領(lǐng)情,紅著眼睛沖著我爸還有三叔一通破罵,言語很是難聽。
那架勢,不像是什么親兄弟,更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的死對頭了。
三叔氣的不輕,撂下一句‘既然這樣,以后就不要來往了’,然后三叔就氣呼呼的離開了。
我媽脾氣雖然溫順,但是剛剛大伯母罵的也有點受不了了,加上現(xiàn)在大伯又是這樣子,老媽的臉都氣的有點白了,也不理會我爸了,直接拉著我離開了大伯家。
回到家沒多久,老爸也回來了,黑著臉,心情很差的樣子。
在自己家里,老媽自然沒有什么顧忌了,把心里憋著的氣撒在了老爸的頭上。
“別的我也不想多說什么,他家之前也從咱們家借了五千塊錢,回頭你去給要回來!”老媽氣呼呼的說道:“這些年咱們家也幫了他們不少了,這可倒好,好心沒落什么好報,當著全村人的面罵得這么難聽,我……”
“行了行了,你怎么跟老四家的那位一樣了!”
老爸心煩意亂,點了根煙說道:“你們就別添亂了,這幾天避著點大哥他們吧,丟了孩子和媳婦,他們也不好受……”
“那你聽聽他們說的是人話嗎?我們就是活該欠他的?”我媽打斷我爸的話,有些生氣地說,“咱們費心費力給他家兒子操辦婚事,一點好沒落下就算了,他們兒子的死管我們什么事,當著全村人的面竟然罵的那么難聽!”
我爸猛抽了一口煙沒再說話,估計心里也是不爽快的。
只是礙于那是他大哥,才不好做的太絕。
家里的氣氛有點可怕,我小聲回了自己屋,生怕他們把火撒到我身上,少不了又要吃幾個巴掌了。
下午的時候,我就聽到消息,大伯家開始操辦堂哥和堂嫂的喪事了,看樣子是要馬上準備下葬了。
畢竟是大夏天天兒熱得很,尸體也不能放太久。
我家和三叔四叔家都沒去人,都是村里其他張姓的人去一塊操辦的,村里說閑話的人多了起來。
晚上的時候,一口棺材就從大伯家抬了出來,往村尾后山的墳地走去。
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喪事辦得很簡單,連吹鼓手都沒有請。
想想也是,家里極為重視的獨子一夜死去,明明前一天還是歡天喜地的大喜事,今天就變城了喪事……
一行人沉默著即將出村,路過四叔家門口的時候,誰也沒想到四嬸竟然會在自家院子里放起了鞭炮。
這前面抬棺下葬,后面鞭炮連連,這可是最不吉利的。
怎么瞧都是故意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但更過分的還在后頭,張虎忽然抱著一個音響放在了自家門口,他挑釁地一笑,把音響的聲音調(diào)到了最大。
“今天是個好日子,心想的事兒都能成……”
這明擺的就欺負人了,做得太過分了。
不止是大伯大伯母臉色憤恨,一副要吃人的模樣,村里一些人也都是皺著眉頭看著四叔家門口的方向。
老爸帶著我快步跑到四叔家門口,黑著臉對門口的張虎喝道:“混小子你干什么呢?趕緊關(guān)掉!”
“二叔!”張虎笑嘻嘻的給我爸遞了一根煙,絲毫沒有要關(guān)掉音響的意思。
老爸沒有理會他,直接走到音響旁,拔掉了電源。
張虎也沒有阻止,仍舊是笑嘻嘻的模樣,反正他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了,這時候關(guān)掉音響也無所謂了。
四叔家的院子里傳來爭吵之聲,似乎是四嬸攔住了四叔,要不然的話張虎這小子也不敢在這時候又是放鞭炮又是放音響的。這肯定是四嬸指使的,是因為今天早上在大伯家的事情,不過這么做也有點絕了。
老爸黑著臉走進四叔家的院子,去勸解四叔四嬸去了,而大伯和大伯母也沒有過來找麻煩。他們雖然心中憤慨,但是這時候只是想盡快讓堂哥堂嫂下葬,只能強忍著這口惡氣了。
其他幾個堂兄弟都過來了,對著張虎悄悄的豎起大拇指,顯然也是因為昨天大伯母的舉動讓這些堂兄弟心生反感,張虎這做法像是給他們出了一口惡氣似的。
看著他們那嘻嘻哈哈的得意模樣,我眉頭緊皺,不過這時候也不好說什么,畢竟昨天大伯母又是拿刀砍又是罵的那么難聽,我心中也挺不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