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沙走石,墻斷樹折。
隨著一聲不甘的怒吼,蛛魔倒在了張景的面前。
李鳳有些驚訝地看著這位挺身而出的男子,一時間感覺有些眼熟。正因?yàn)檫@一絲熟悉,她沒有選擇逃跑,而是靜靜看著戰(zhàn)斗的一幕幕。
韓岳也是十分吃驚,看此公子年紀(jì)輕輕,卻十分輕松地解決了這頭蛛魔,怕是有六合境一之修為。
只見張景轉(zhuǎn)過身來,張景李鳳對視。
天地猶暗,唯此君來,軒軒如朝霞舉!
陽光下瀉,穿樹梢而照公子之臉;青鳥啼鳴,穿千里而入佳人之耳。
一絲波動自李鳳張景二人心尖蕩起。起是水滴入湖,去過無痕,片刻便是巨浪滔天。那是靈魂深處的感慨,是命運(yùn)的羈絆。李鳳瞬時感覺癢了起來,一種心尖的搔癢。
不經(jīng)意間,一滴淚珠劃過李鳳臉頰。
“阿景——”
李鳳驚呼,不過瞬間便捂嘴呆住。
張景也是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辦,這女子好美麗,好熟悉……
不知不覺之間,張景喊出來阿姐二字。雖是小聲,可是卻被李鳳聽了個清清楚楚。
終于,李鳳再也忍不住,蹲下掩面哭泣。
張景呆呆地走到李鳳面前,蹲下,不經(jīng)意地熟悉地?fù)崦橆a,溫柔問道,
“我認(rèn)識你嗎?為什么,為什么,感覺好熟悉……”
李鳳擦了擦淚水,站起身來,張景也跟著站起來。
李鳳正色道,
“圣景?”
張景大吃一驚,連忙捂住李鳳的嘴,小聲說道,
“你怎么知道我的真名??。∵@可是忌諱,別說出來!”
待到確認(rèn),李鳳一把抱住張景,號啕大哭。
圣景也是有點(diǎn)懵,但并沒有推開李鳳,而是輕輕拍打著李鳳的后背,不停地安慰。
天龍寺內(nèi)只剩下圣景李鳳和瑩兒韓岳,其余人早就在圣景激戰(zhàn)時跑了。
韓岳看著李鳳和圣景,嘴巴張得不能再大。
蒼天?。?/p>
這圣父圣母怎么都出現(xiàn)了,自己就是一個天機(jī)術(shù)士啊,這兩人可是燙手山芋,天下十幾位皇帝都想殺了他們!還有長城以外的妖族亦是巴不得他們早死!
韓岳拍了拍額頭,對著緊緊抱住地二人說道,
“此地不宜久留,二位若是信得過在下的話,就跟我來吧?!?/p>
李鳳從圣景懷里分開,死死抓著圣景的衣袖,警惕地看著韓岳。
韓岳有些無奈,指了指圣景,說道,
“小姐不必多慮,我可打不過這位?!?/p>
李鳳消除了戒備,拉著圣景跟了上去。圣景從頭到尾都有點(diǎn)懵逼,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就是想跟著這位女子。
瑩兒跟在李鳳身后,當(dāng)她聽到李鳳喊圣景的時候,就已經(jīng)驚訝的不得了。這可是小姐做夢都會喊到的名字。
……
來到一處破觀,韓岳坐到一堆干草上,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圣景和李鳳。
圣景則是一直盯著李鳳,后者亦然。
四目相對,仿佛時間凝滯。
“咳咳咳……”
韓岳打斷了二人,圣景和李鳳齊刷刷看著韓岳。
“你們……怎么回事?”
韓岳疑惑不解地問道。
“你問這個干什么?”
李鳳還是沒有放松警惕。
“那個,我也想知道……”
圣景弱弱地說了一句,李鳳惡狠狠地看了一眼韓岳,要求對方發(fā)誓不說出去。
“唉,你們的身份我已經(jīng)知道了,如果想要你們性命的話,早就跑掉了!”
于是,李鳳一五一十地講出了十年以前的那個夜晚。
圣景靜靜地聽著,聽到李鳳舍命護(hù)自己時,全身一顫。
“我?guī)煾嫡f是在竹林里發(fā)現(xiàn)的我,當(dāng)時我在睡覺,醒來后一直呼喊著阿姐阿姐……”
“阿景,這么多年,你去哪里了?我,我等了你十年!”李鳳眼角含淚,一個勁地詢問圣景。
圣景絲毫沒有遲疑,回答道,
“我在紫云山修煉,師傅說時機(jī)已到,允許我返回廣墟……”
“紫云山?!”
瑩兒驚呼。
這也不怪她,紫云山乃是一等一的兇險之地,一般人靠近那里都是九死一生,何況在那里修煉!
“嗯,就是紫云山?!?/p>
圣景呆呆地回應(yīng)了一句。
李鳳伸手準(zhǔn)備摸摸圣景的臉,當(dāng)手伸到一半時,一想到十年未見,又有些膽怯,于是手就那樣懸著。
見此,圣景下意識把頭靠了過去。
就這一刻,十年的陌生煙消云散。
二人傾蓋如故,互訴衷腸。
時無重至,華不再揚(yáng)。然而往往,人生的旅途之上,偶爾回頭,遠(yuǎn)遠(yuǎn)望去,總有人在途中等待著你……
“阿景,你住在哪?”
離開破觀的路上,李鳳出言詢問圣景。
“要不,我?guī)闳??”圣景一時間有些拘謹(jǐn),呆呆地說道。一出口,圣景就覺得不太禮貌。
李鳳莞爾一笑,夕陽披紗,看起來十分美麗,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秀發(fā),李鳳看著圣景,說了個好字。
“小姐!”
瑩兒有些著急,李鳳輕輕打了她一下,說道,
“瑩兒,你就先回去吧!”
“???小姐,你這就不要瑩兒了?!”
瑩兒顯然有些驚訝,一時間驚呼出聲!
“怎么可能,我想和阿景獨(dú)自走走,沒事,你去吧!”
瑩兒沒辦法,被李鳳半推著趕走了。
待到瑩兒離開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李鳳圣景二人走著。好一個美郎佳人,引得路人紛紛駐足觀望。
“阿景,這么多年,苦了你了……”
“沒,姐,沒事的,師傅待我很好,談不上什么苦,沒事我們還會下山逛逛……”
頓了頓,圣景看著李鳳,說道,
“我確實(shí)是記憶模糊了許多,但我還是想說,謝謝你,等了我這么多年……”
“若是今日我沒有出現(xiàn),你……”
“我會一直等下去!”
圣景一愣,有些不好意思地?fù)狭藫项^,憨憨地說道,
“看來小時候的我魅力挺大的哈,嘿嘿嘿……”
李鳳也是一笑,說道,
“雖為幼時之戲言,但你說過,你會娶我……”
圣景再次一愣,再一次仔細(xì)打量了一邊這個堅(jiān)韌,美麗的女子。
來到圣景的住處,李鳳一愣。
這里就是一家破舊的小酒館,光是外表看起來就有些歲月感。
“阿景你就住這?”
“嗯,那個,那個,師傅手頭也比較拮據(jù),那個,嘿嘿嘿……我也沒在世俗里掙過錢……所有就這樣了,你別看,這里還是可以的,便宜,而且應(yīng)有盡有,我準(zhǔn)備明天就去大酒樓里當(dāng)護(hù)衛(wèi)掙錢……”
李鳳緊緊跟著有些不好意思的圣景,后者一個勁地介紹著自己來到廣墟后的計(jì)劃。
李鳳早有心理準(zhǔn)備,從圣景的衣著就可以知道這些年他手頭不富裕,故而李鳳打法走了瑩兒。
畢竟不是每個男人都愿意讓外人看見自己的落魄時刻。
李鳳不愿意圣景尷尬難堪。
推開房門,入眼第一個印象就是整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