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晚出了警室的門,看到走廊里坐著一男一女,立刻上前:“你好,請問是時來的父母……”
“我可沒這么個倒霉兒子,晦氣!”中年女人率先開口。
程晚意識到事情可沒那么簡單。
“先冷靜一下,是這樣的,他……”
“哎也都這么晚了,我要回家給女兒做飯了!”中年女人揉著腰。
“是是,警察,有什么事明天再說,又不急?!?/p>
“可是……”二人一把把程晚撞開,直接就往大門走去。
門口站著一個人,穿著校服,在燈光的照耀下仿佛透明的,沒有生命。仔細看,他有點像時來,又不像,月色中他多了一份戾氣和陰暗。他瞥了一眼互相攙扶的中年人,身后好似有一只野獸,在咆哮著,怒吼著,萬千星辰瞬間迎著他蒼白的臉。
“小姨,我來給你送晚飯?!?/p>
趙潛的話冷冰冰地,沒有絲毫生氣,他像是活了幾百年,又像是沒活過。
“小姨,那個水庫的男孩子,是不是叫時來?”
“你認識他?”
程晚由疑惑變?yōu)轶@訝。
“我小時候的……哥們兒,也是我們學(xué)校的……他父母對他很不好,問他們,不如從別處找線索?!?/p>
“那我可以問你嗎?”程晚笑了起來。
趙潛臉霎時愣了一瞬,隨即又笑起來。
“我跟他不熟?!?/p>
程晚回家補了個覺,等到睡到了很久,才想起來,自己有個約會。而手機已經(jīng)被阮宜嘉打爆了,一看時間八點半。
她顧不上收拾,直接去了咖啡館。館內(nèi),身著白衫的男子正皺著眉頭看向外面,身子靠著單面玻璃,大衣凌亂的搭在凳子上,嘴角抿成一條線,這只孤獨的白鷹正在等著自己的獵物。程晚只覺得心中一涼,像,太像,像到她無法接受,甚至無法形容這種感覺,像迷失多久的船找到自己心中的方向,令她記起仲夏時操場邊站著的少年。
“你好?!?/p>
少年……不,應(yīng)該說是喻錦了。
喻錦抬頭,看見眼中的她,嘴角微微上揚,睫毛在眼周投下淡淡的陰影,聲音更是啞了許多:“程警官,很準時啊?!?/p>
“你早就知道……”
早就知道是我對不對?
“嗯。”喻錦含笑看著她,身上是淡淡的煙草味,眼底戾氣卻更加狂妄肆意,“知道啊,相親。你難道不知道?”
“我,我知道,但我沒……沒想到,是你。”
他和以前一樣,幾個字兒就足以讓人亂了陣腳。
“嗯,去看電影嗎?”
“什么?”
“別這么大反應(yīng)嗎,相親,要循序漸進。”
程晚把臉撇向一旁,企圖不和他對視,心臟越來越快,妄圖沖出胸膛。
“沒事,再等會兒吧,我也想跟你敘敘舊……”
“你現(xiàn)在都當(dāng)警察了?。俊?/p>
“嗯?!?/p>
喻錦伸出手拍了拍她的頭:“我的小跟班現(xiàn)在有出息了???從小就是學(xué)霸,長大了還為人服務(wù)?!?/p>
“誰是你小跟班……”
程晚默默嘟囔了一句。
“你啊,”喻錦憋著笑,看著眼前女孩子的臉漲的通紅,思緒飄遠。
時間從來不會等匆匆過路人,卻會留下些什么:會留下青春的肆意張揚,會留下從未舍棄的初心,也會留下不可冥滅的傷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