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已經過了明路的未婚夫妻了,這次杜若蘭和永琪的位置倒是靠的近些,是只隔著兩拳距離的鄰座。
她斂眉坐下,耳邊就傳來永琪關心的詢問。他聲線清潤,又帶著幾分少年的意氣,即使是刻意壓低了,也是極好聽的。
“杜小姐,你……你可有頭痛?”
這話問的倒是莫名其妙,杜若蘭本是端起茶盞輕抿了一口,聞言,飲茶的動作微微停頓了一下,才轉頭看向他,眼尾微挑,語氣略帶幾分疑惑。
“不痛?!?/p>
“艾琪,你何出此言?”
永琪的耳垂可疑的紅了一片,想到昨夜涼亭的旖旎,以及那糜亂的夢境,他往日里的口齒清晰竟全丟了,支支吾吾的說道。
“我、我是見,見昨夜風起,天氣轉涼,怕,怕你著涼,若是風寒了,那就不好了?!?/p>
杜若蘭抿唇笑了笑,也不說信,也不說不信,只是又抿了一口茶水,語調很是溫婉。
“無妨,并未風寒,也并未頭痛,你莫要擔憂?!?/p>
她將茶盞輕輕置于桌前,略一抬眼,就對上了乾隆格外幽深的目光。
似是怔了一下,她眉宇間含著幾分羞怯的不知所措,慌亂的垂下了眼,聽著永琪生澀又笨拙的跟她搭著話。
“杜小姐,日后天色轉涼,溫酒可解乏,我也擅飲酒的……”
乾隆正坐于他們二人的對面,桌子不算太大,相距也不算太遠,自然能將他們的神色盡收眼底。
明明昨日在她跟前還豎著尖刺的女子,可這會兒在他最看重的兒子跟前,卻是這幅羞澀溫婉的模樣,真真是恍若兩人。
他目光下移,落到了杜若蘭那只纖細的手上,在墨綠色茶盞的映襯下指如削蔥,細圓無節(jié),只這雙手,便已經足夠引他注目,更別說,那絕色的臉,含尖帶刺的性子……
似乎是察覺到了他的視線,杜若蘭手指微頓,隨后,不動聲色的收回了手,置于桌下,躲避了那纏人又沒禮貌的視線。
永琪還傻傻的不知發(fā)生了什么,瞧見她放下了茶盞,便端起一旁的茶壺,小心翼翼的給她又倒了一杯,放在她跟前,小聲說道。
“杜小姐,你還喝嗎?”
杜若蘭抬了抬眉眼,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艾公子,我不渴了?!?/p>
永琪這才察覺到自己竟是辦了蠢事,他整張臉都紅了起來,唇角緊抿,強撐著點了點頭。
他這副模樣,倒是挑起了杜若蘭微弱的興趣,不著痕跡的打量著他,沒想到,這個被稱為隱形太子、且又鐘情于小燕子的五阿哥,竟是這般的純情。
余光瞥見一旁站著的小燕子滿臉不忿,她心下舒服多了,對著永琪也多了些笑模樣。
“溫酒能解乏,若是艾公子有閑暇時間,便可同飲一杯,只是……”
她為難的蹙著眉頭:“你我二人畢竟是孤男寡女,恐怕不太合適。”
永琪連忙搖了搖頭,垂在背后的發(fā)辮也隨之晃動著,他的嗓音里有著壓抑不住的喜意,雀躍的說道。
“無妨,我們是未婚夫妻,自然不同于旁人?!?/p>
他說這句話時的聲音不算低,至少周圍的幾人都聽著了,小燕子終于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可卻與他的視線擦過,并沒能讓他停下來看看自己。
思來想去,還沒看清楚自己內心的小燕子,還是把所有的過錯都放在了杜若蘭身上,只覺得,都是因為她的出現,才讓旁人動了不該有的心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