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卡洛斯，你…是不是已經(jīng)知道了?！?沐希用陳述的語序說著疑問的話，對于芙卡洛斯刻意支走芙寧娜的做法，隱隱不安。

“知道什么了？”

“…知道……”

芙卡洛斯將少女忐忑的小動作凈收眼底，很輕很輕地說：“我老早就明白了，當?shù)k睜眼后，看到楓丹還在，看到我還在，這里定會像當年坎瑞亞的災難一樣，降臨祂的憤怒?！?/p>

“所以，趁祂醒來前，就貪戀一下這剩下的時光吧，當做是對我的補償好了?！?芙卡洛斯溫柔而又輕松地說著，對不知何時而到來的死亡感到淡然。

“一定會有辦法的，大不了再蒙蔽一次天理好了。”

“無論怎樣的方法，都是要以代價為交換，可不是一時熱血說說而已。在漫長時間長河里，以量變達到質(zhì)變的想法去推翻所謂的「命運」，是不是也在此范疇之內(nèi)？”

對于芙卡洛斯突然高深的話語，沐希半知半解地解讀，“不管怎樣，我都希望你能活著，成為真正的人類，陪著芙寧娜?！?/p>

“代價呢？”

沐希深呼吸一口，眼里充滿覺得，“代價我來承受。”

“別太為難自己。” 芙卡洛斯伸出手，揉了揉少女的頭。

“等等，你們在說什么！” 門被啪的一聲打開，一直躲在門后偷聽的芙寧娜質(zhì)問著眼前呆愣住的二人，“為什么…為什么事到如今還要瞞著我！芙卡洛斯會離開，沐希你也會離開，到頭來，又要留下我一個人了嗎？！”

委屈、憤怒、悲傷的情緒交織，鐘表的指針經(jīng)過，發(fā)出滴答滴答的倒計時，仿佛在宣告所剩無幾的時間流逝。

“芙寧娜，對不起，我…” 事到如今，芙卡洛斯也說不出什么安慰的話了，問題擺在眼前，卻沒有絲毫更改的辦法，扔下一句“我去準備午飯?！?就狼狽地離開這里。

沐希后退一步，不用抬頭也能感覺到芙寧娜情緒的失控，寂靜的房間里眼淚落在地板上的聲音格外明顯。

“芙寧娜…”

“我到底還能跟你們在一起多久？你也好，芙卡洛斯也罷，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你們瞞著我很多事，可是…可是都已經(jīng)這樣，就讓我陪陪你們??！”

心，好痛啊，是難以呼吸的感覺呢。

沐?；卮鸩涣四莻€問題，所有的一切，都如握著骰子的賭徒，永遠不知道下一步是輸是贏，慢慢抱住壓制著哭腔的芙寧娜，刻意地沒有收緊手臂，垂眸不知何種滋味地安慰著。

“哪怕，那些回憶是痛苦的、伴著淚水的過往，也要留下來嗎？”

“有什么關(guān)系，我不在乎。”

“我答應(yīng)你，芙卡洛斯不會離開，無論是你還是她，都會擁有自己的人生，充滿激情又或是安逸的旅途，你們的命運，將再也不由他人做主…”

不對，這不對…不要這樣…

你又是這樣，想想自己??！

暈乎乎的被推倒在地上，“憑什么，憑什么要你來當犧牲者？” 憤怒的聲音沖擊著耳膜，肩膀被死死按住和地板來了個親密接觸，“芙寧娜，冷靜點。”

“你讓我怎么冷靜？！”

“為什么活下去的一定是我？你有什么理由突然闖入我的生活，再無情的不辭而別！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我最討厭這樣的你了！”

被討厭嗎？就料到是這樣的結(jié)果了。

肩膀被壓的生疼，但生理上的疼痛再怎么樣也比不上心里的難受。想伸手抱抱芙寧娜，卻始終沒有那個勇氣。想也不用想自己現(xiàn)在是怎樣的表情了吧，可是，說對不起也已經(jīng)沒有用了。

一絲刺痛感傳到已經(jīng)木訥的神經(jīng)里，事先怎么也不會想到會是這樣的結(jié)果。

芙寧娜俯身咬住少女的嘴唇，如同鐵銹般的血腥味回蕩，對上那雙驚慌失措的眸子，報復性的快感從心底升起。

不行了，要窒息了！

耗盡力氣勉強推開對方，從地上坐起呼吸久違的空氣，把繞成一團的思路捋順，回想過來還有些不可思議。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現(xiàn)在的樣子，一定很狼狽吧， 心跳得如此之快，大腦陷入短暫的眩暈感，低著頭不敢說話，更不敢去看眼前的芙寧娜。

怎么辦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