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櫻洛的座位安排在七峰櫻的前面,那個位置只要七峰櫻一抬頭就能看到少女的身影。
窗明極凈的教室中,櫻洛倚窗而坐,她埋頭于層層堆積的試卷習(xí)題中,握著筆安靜地寫著,像是秋天一片最輕最美的落葉,不著痕跡,又有著那樣清冷的弧度。
但她必須要遵從柚木司的指令散布被他篡改的[傳言]
所以偶而的匆匆一撇,也只給七峰櫻的印象中留下了名字和外貌。
春日櫻洛,學(xué)生會會長,成績優(yōu)異,多才多藝,老師心目中的好學(xué)生,同學(xué)們口中的女神級別人物。
“春日同學(xué)?”
七峰櫻推開門,手還沒來得及從門把手上放下去,目光交匯,少女的眼睛里充滿著青春而清澈的氣息。
櫻洛抱著手中的一沓資料,放在對面的桌上,隨后解釋道:“學(xué)生會的資料我還沒有處理完。”
“七峰同學(xué)不先回去嗎?”
“沒關(guān)系,我恰好也有必須要做的事,我來幫你處理這些資料吧?!?/p>
七峰櫻走上前,接過了櫻洛手中的資料。
她溫良地勾了勾嘴角,又補充了一句:“兩個人的話…應(yīng)該會更快解決吧?!?/p>
櫻洛啞口無言,便道了謝,畢竟七峰同學(xué)說的的確在理。
夜色漸濃,學(xué)校廣播也到了未屋,留下一句“歡迎下次收聽”,倆人忙碌的身影形成格外合拍的節(jié)奏,窗外雨絲纏綿。
任誰都不忍打破的場景,櫻洛抬起頭說:“七峰同學(xué),剩下的資料能麻煩你了嗎?”
她晃了晃手中來電顯示“姐姐”的手機,帶著些許歉意。
“沒關(guān)系,讓我來吧?!?/p>
七峰櫻抬了抬眼,平順地答應(yīng)。
剛好她還有其他要解決的事。
“麻煩了?!?/p>
櫻洛提起包,停頓了一下,悄無聲息的將手中嶄新的雨傘放在桌上,在朦朧的細雨中離開了。
“咦?資料似乎已經(jīng)都處理完了。”
七峰櫻不解的轉(zhuǎn)身,恰巧看到了桌上的雨傘,她握在手中,心中莫名多了些不真實的感覺。
些許是因為明白她的為難,便留下了那份需要。
她并不了解櫻洛,不知道她真的是否如同傳聞中一樣,不知道她真正的熱愛,不知道她最在意的人是誰。
她從未踏足她的故事中。
然而,不知是因為一時頭腦發(fā)渾還是那莫名的心軟,她鬼迷心竅地在背后幫了她一把。
柚木司坐在椅子上,頭部稍微向一側(cè)傾斜,靠在椅背上,口中哼著熟悉的曲調(diào)。
七峰櫻頓了下身形,面色不露地拿起茶壺,手指在茶壺的曲線上輕撫,茶水滴落在杯中,發(fā)出清脆的聲音。
“4.15,二樓左邊的那間音樂教室會傳來動人的歌聲,合唱成功之人自會實現(xiàn)愿望。”
柚木司悠悠掃了一眼,自顧自的說起話來。
“而失敗者則會沉浸在她的歌聲中淪為瘋子?!?/p>
熱水“啪嗒”一聲滴到桌面上,七峰櫻的面色依然不變,一如既往的平靜,但心中卻欣然激起了狂風(fēng)巨浪。
“傳聞被改變了,為什么呢?”
七峰櫻張口想說些什么,柚木司卻反而笑瞇瞇的做了個噓的手勢,抬起手小心翼翼的捧著她的頭, 細細撫摸。
“是你。”
驟然,她只覺腦子里翻轉(zhuǎn)昏旋,耳朵里發(fā)著尖音,那一字一句都留下了深深淺淺的痕跡。
七峰櫻微微低頭,掩蓋了她雙眸中的失神。
從結(jié)緣的那刻,她便無法違抗柚木司的命令。
在看到“學(xué)生會”幾個大字后,黎莉毫不猶豫拉開門把手,門軸發(fā)出輕微的嘎吱聲,入眼桌椅擺放整齊,桌面上的書本堆積如山,散發(fā)著淡淡的書香。
嗡嗡作響的吊扇,窗外樹枝上的知了,少年時代爭強好勝的斗嘴,大喇叭里的廣播,這就是青春的聲音。
“蒼井同學(xué)?”
少年頂著一頭暖橙色的短發(fā),五官端正,眉清目秀,忙碌于書堆中,聞聲抬眸看去,習(xí)慣性的禮貌點點頭。
“我是蒼井茜,有什么事嗎?”
黎莉咬咬牙,硬著頭皮說:“我需要你的幫助?!?/p>
“時鐘守衛(wèi)者。”
黎莉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說錯了話,要不就是找錯了人,不然為什么對面的蒼井茜,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了黑色。
“你是誰?”
“有什么目的?”
蒼井茜噌的一下從位子上站起來,警惕地看向黎莉。
黎莉嘴角哆嗦了半響,才從口中擠出話來:“聽…聽我解釋!”
在黎莉長達十分鐘的解說中,到最后她講的口干舌燥,蒼井茜卻在聽完整件事后似有所思的扶了扶眼鏡框。
最終給予了一個否定的回答。
“我不會幫你的?!?/p>
“想要將死者拉回生界本就是違背常理的事?!?/p>
他起身離開位子,路過黎莉時拍了拍她的肩膀,帶著些許憐憫。
“逝者已逝,生者如斯?!?/p>
死就是生的不可割除的影子。
在蒼井茜的認知中,死亡是屬于個人的事,誰都無權(quán)插手,懺悔的罪犯也好,木訥的怪異也罷。
對于逆天違理的事,他統(tǒng)統(tǒng)不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