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陜州太守是個貪生怕死的,人也不聰明,為了活命嚷嚷著有證據,想要背叛裘德考。
皇帝不斷地捂著手帕咳嗽,心底暗嘆此人的愚蠢。結果不出意料,最后這樁事卻裘德考輕飄飄的幾句話,落到了俞歡手中,畢竟他雖然不是刑部的老大,但吏部插手牢獄的事已經是司空見慣了。
皇帝知道不能一擊斃命,隨意和裘德考打了幾下太極,最后看著俞歡從文官中出來,持著笏板行禮,應下這差事。
姜燮倒是很沉得住氣,他本就沒想著憑借何書桓把裘德考拉下馬,對方口中的證據也不過是一些沒有利用價值的東西,不然也不會打草驚蛇,給裘德考可乘之機,此番只是回一份回禮罷了。
皇帝身邊的大太監(jiān)唱退后,下了朝,官員們魚貫而出,俞歡和裘德考走在一起,聽著身邊年過半百的老者聲音蒼老,慢悠悠地說:
“皇上既將此事交給了你,你便好好查辦,”他意味深長地說了句:“那何書桓的膽子大了,什么都敢亂說,都像他一樣可怎么了么好?”
抬腿邁過門檻,笑了笑:“是,學生明白?!?/p>
“自己的地盤還是要清理干凈,不然什么魚蝦都混進去,污了這一汪清池可就不好了”裘德考意有所指地提點著。
“多謝老師賜教。”俞歡面色如常。
裘德考說完了正事,和他一起走到宮門口,才想起什么一般,笑著道:“說起來……昨兒個義父倒是收到了一封匿名的舉報信,稱你要對我動手,說的頭頭是道。”
他搖了搖頭,慈祥道:“義父自然是不信這些挑撥離間,不過瑾瑜啊,你也要多加小心?!?/p>
俞歡面上流露出驚訝,垂眸微微低頭:“多謝義父提點”。
裘德考坐在馬車里面,擺擺手,關上車門,等他車走后,俞歡上了自家的馬車。
車門被關上,他面上溫和的笑漸漸消失,黑眸微涼。
那封信想必是女主送的,就是為了借著裘德考的手搞死他,不過老爹已經幫忙清理掉了痕跡,想必裘德考應該沒查到什么,要不然也不可能心無旁騖地在自己面前提前,不就是為了拉攏他的信任嗎(//?//)?
“俞大人?!鼻辶恋穆曇粼诙呿懫?,俞歡轉身看著來人。
一襲藍衣,玄紋云袖,一雙溫柔得似乎要滴出水來的澄澈眸子鉗在完美俊逸的臉上,細碎的長發(fā)覆蓋住他光潔的額頭,垂到了濃密而纖長的睫毛上,在清晨的陽光下,沒有絲毫紅暈,清秀的臉上只顯出了一種病態(tài)的蒼白,卻無時不流露出高貴淡雅的氣質,配合他頎長纖細的身材。公子如玉,如琢如磨。
“微臣見過太子殿下?!?/p>
沈如琢素手抬起了俞歡曲下的手臂。
“大人不必多禮?!?/p>
對方溫潤地笑著:“早前得了一幅畫,想著若是有機會希望能讓俞大人品鑒一二?!?/p>
“多謝殿下抬愛,下官還有要事在身,哪日得空定當赴約。”俞歡神色從容。
“希望俞大人言出必行?!彼{衣美人離去,俞歡看了一眼那遺世淡然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