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感覺到了楚楚頗有怒意,便支起身子來。他不太能夠理解她的不滿:“如眉,高熾和高煦都是我們的孩子,對于你來說,有區(qū)別嗎?”楚楚冷笑了一聲:“在我眼里,他們沒有區(qū)別,是你的心偏了,在搞區(qū)別對待?!?/p>
朱棣被嗆了這一句,面色完全沉了下來,他似乎是在抑制自己的怒氣,自從十年前的龍鳳雙袍案后,楚楚回到了他身邊,兩人幾乎沒有矛盾,靖難四年更是相依為命,把彼此當(dāng)作精神支柱,哪怕楚楚有什么負(fù)面的情緒,朱棣都是陪著笑臉,哄著。可今天他感覺到有一絲被觸怒了。
“如眉,太子之位非同尋常,要以賢能仁德著居之。”
楚楚似乎是打算硬剛到底“呵,賢能仁得,好大一頂帽子,我就想問問皇上,您的二皇子才五歲,賢能仁德他占了哪樣?您是從哪里看出來的?而且,是誰當(dāng)初說,他們都是一母同胞的兄弟,都是我們的孩子,都是最優(yōu)秀的,所以高熾還在我肚子里的時(shí)候你就定下了他的世子之位?,F(xiàn)在你的行為,不是在打你自己的臉嗎?”
楚楚的咄咄逼人,讓朱棣有些無法招架,他蹭得站起身要往出走。他心里想的無非是要離開冷靜一下,再吵下去會傷及感情。
可是作為女人,楚楚不需要冷靜,既然問題已經(jīng)產(chǎn)生,不把子丑寅卯論清楚,她不會甘休。看著朱棣逃避地姿態(tài),她氣地不打一處來,她攔在朱棣面前:“你這是什么意思,開始對我實(shí)行冷暴力了是嗎?看不慣我了就直說,我走,我不在你面前討你的嫌?!?
朱棣震怒之余更是震驚,他以為他們十年的感情固若金湯,以為他們有了幾個(gè)孩子,更是將一生都捆綁在了一起,可是這個(gè)女人,到現(xiàn)在還能說出離開他的話。
“你!”朱棣被氣地語結(jié),但他發(fā)現(xiàn)楚楚有些不對勁,臉色格外蒼白,氣息也十分粗重,一只手捂著肚子,像是忍受著巨大的痛苦。
“如眉,你怎么了?”朱棣將剛才的爭吵拋在腦后,攬住楚楚,一邊替她擦著額前的汗,一邊吩咐小平去叫太醫(yī)。
楚楚因?yàn)楦怪袆×业靥弁矗曇羰值蛦?,她試圖掙脫朱棣:“你走開,不要你管我。你不是要走嗎?”朱棣嘆息了一聲將她一把抱起,楚楚覺得疼痛難忍,就沒再掙扎。
原來,是他們的第六個(gè)孩子,在不知不覺中來報(bào)道了。
太醫(yī)給楚楚服下了一粒藥丸,疼痛很快得到了緩解。剛才是動了胎氣,吃兩副安胎藥,沒有大礙。
朱棣心里狂喜,心想,這孩子來得可真及時(shí)。
待到眾人都退下后,朱棣坐在床側(cè),去握楚楚的手。楚楚用力地抽回,別過頭去,未發(fā)一言,她的意思很明顯,她用無聲地語言再說:“不要碰我,知不知道你很煩人呢?”朱棣柔聲道“如眉,聽話,你現(xiàn)在有身子不能生氣。對于立太子的事不著急,你也說過孩子們都還小,都還看不出什么來。再等兩年,我答應(yīng)你,在這件事情上,我一定做到公允,好不好?”
楚楚聞言面色緩和過來,她也知道得饒人處且饒人的道理,身體是自己的,嘔起氣來苦的也是自己。她握著朱棣的手,放在她的小腹上?!爸扉Γ覀冇钟泻⒆恿?,他和我們血脈相連,你不要讓他還在我肚子里,就失去了安全感?!敝扉γ靼壮徽Z雙關(guān),輕輕嘆息了一聲,點(diǎn)了點(diǎn)頭,伸手輕輕地將楚楚欖進(jìn)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