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從阿寧掩不住笑意的表情來看,她們應(yīng)該是談攏了。
阿寧:“今天中午十二點(diǎn),全部人出發(fā)?!?/p>
“黑爺,麻煩您明天十二點(diǎn)前找到碎片?!?/p>
“行嘞,阿寧小姐?!?/p>
黑瞎子又指著吳邪說道,“那他怎么辦?”
阿寧轉(zhuǎn)頭看向旁邊的吳邪,一臉的錯愕,她剛剛完全忘了還有一個多余的人在這。
不過阿寧沒有太過在意,她看看花朝,然后指了指張起靈,“他帶的人,讓他自己照顧?!?/p>
說完就帶人出去了,帳篷里就只剩下花朝、吳邪、張起靈和黑瞎子四人。
黑瞎子干笑了兩聲,靠到毛氈上,點(diǎn)起了煙,他對張啟靈和花朝說道,“我說你是自找麻煩吧,剛才不讓他上車不就行了,現(xiàn)在可怎么辦?”
張起靈抬起頭,看著吳邪,似乎很無奈的嘆了口氣,“你回去吧,這里沒你的事了,也不要療養(yǎng)院,里面很危險?!?/p>
吳邪看著他,心里十分的不悅。
但是面對張起靈這個悶油瓶,吳邪也無奈,于是他回答道:“要我回去可以,我只想問你幾個問題?!?/p>
張起靈還是淡淡的,搖頭道:“我們的事情不是你能理解的。”說著也站了起來,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帳篷外。
那黑瞎子嘆了口氣,拍了拍吳邪的肩膀說道,“這邊有巴士,三個小時就能到城里,一路順風(fēng)?!?/p>
說完,黑瞎子也走出了帳篷。
花朝見兩個人都走了,看了看吳邪,“你想去?”
聽到花朝的詢問,吳邪眼睛亮晶晶的。
不過很快又暗淡下來。
花朝好笑的看著他,“怎么不信我?”
吳邪搖了搖頭,“你能告訴我你為什么從青銅門后面出來嗎?你那套對阿寧可能有用,對我沒用。”
花朝知道吳邪是一個好奇心很重的人,如果不告訴他,他會死纏爛打纏著你。
花朝反問他,“你知道長生嗎?”
吳邪多少有些疑惑,這都扯哪了。
“你在療養(yǎng)院應(yīng)該拿到了一個筆記本本吧。那里的終極,就是長生的秘密?!?/p>
“而我,為什么從青銅門里出來。”花朝頓了頓,意味深長道:“因?yàn)槲沂峭庑侨恕???”
吳邪表示,如果說前半段是真的,那后半段純屬扯淡。
花朝攤手,這年頭,說真話都沒人信。
原本還想再說什么的吳邪,被花朝一個隊(duì)員打斷,“蒂塔小姐,老大說準(zhǔn)備出發(fā)了?!?/p>
“行,咱走吧?!被ǔf著便站起身,走到吳邪面前,拍了拍他的肩。
坐在車上,花朝從后視鏡上看吳邪正在收拾行李準(zhǔn)備上車。
黑瞎子看到吳邪真跟上來了,就在張起靈旁邊調(diào)侃了一句,“小少爺還真跟上來了,這可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啊!”
又看向花朝,“小姑娘,我是叫你蒂塔還是叫你花朝呢?”
又看看黑瞎子,對上他的眼睛,輕笑,“請隨意,左右不過是個名字罷了。”
“倒是您這眼鏡,您是扮酷呢還是真瞎子,話說你這是玩cosplay呢?!?/p>
在花朝看黑瞎子時,黑瞎子感受到肩上輕了一些,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壓制住了那玩意,看花朝的眼神中帶著審視,不過語氣還是吊兒郎當(dāng)般,“看了不該看的東西?!?/p>
花朝笑了笑,從口袋里拿出一張名片,“我名下有幾所醫(yī)院,對你的眼睛很感興趣,有興趣了解一下?”
黑瞎子接過名片,很快就裝進(jìn)口袋,“瞎子的眼睛啊,可不好治?!?/p>
“治了才知道?!被ǔ瘮偸郑S意。
……
阿寧計劃的路線與當(dāng)年陳文錦的路線一模一樣,而這個計劃是按照定主卓瑪?shù)男畔碇贫ǖ摹?/p>
在她的指路下,傍晚的時候,車隊(duì)開到了一個名叫“蘭措”的小村落。
由于天色已晚,簡單考察了一番,他們決定在這里扎營。
因?yàn)槊魈炀鸵霭l(fā),他們打算這一晚就用睡袋湊合一夜。只要躲在高大的石壟后面,圍在篝火旁也不算難捱。
飯后,夜還很長,他們許多人還是新手,都因?yàn)榧磳砼R的未知旅途感到興奮,一個個都睡不著。
花朝坐在篝火旁,看著跳動的紅色火苗發(fā)呆,耳邊充斥著戈壁嗚鳴的風(fēng)聲與嘈雜的討論聲。
吳邪好奇心來了,擋也擋不住,“你真的是外星人嗎?”
花朝噗嗤一笑,“你真逗,你下午不是還不信嗎?怎么,這才多久,你信了?”
吳邪抓了抓頭發(fā),“也不是,就是解釋不通。”
“哈哈哈哈哈,少點(diǎn)好奇心吧?!?/p>
“沒聽過嗎?好奇心害死貓?!?/p>
這時,看到定主卓瑪?shù)膶O子扎西跑到了張起靈旁邊,扎西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就站起來過去了。
扎西躊躇了兩步,接著就往花朝他們走來,打了個招呼。
花朝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
吳邪看他過來還有些懵,直到對方拉著他的胳膊走到旁邊。
扎西一臉嚴(yán)肅,輕聲對著吳邪說道,“請務(wù)必跟我來,我奶奶要見你?!?/p>
張起靈看了一眼吳邪后垂下了眼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
花朝在營地外坐著看星星,這是黑瞎子走過來。
花朝看似看他,其實(shí)是看他身后的影子。
“怎么了,換主意了?覺得眼睛還是可以治好的?”
黑瞎子似笑非笑的看著花朝,走到她身邊坐下,“你是什么人?”
“我不是說了嗎,我是時空旅行者,來這里是意外?!?/p>
“是嘛,你看著好像和我們很熟悉啊?!?/p>
“……”
黑瞎子定定的看著花朝。
花朝嘆了口氣,“我和你們當(dāng)然熟悉,因?yàn)樵诹硪粋€時空里,你和小張都是我的朋友,而吳邪,小花,秀秀,我和九門有些關(guān)系,我是他們的小姑姑?!?/p>
“那個時空里,我和你是在德國留學(xué)認(rèn)識的,小張嘛,是我看不上某些人的做法,我救了他?!?/p>
“不過我只去過云頂天宮,這你們后面的這些我就不清楚了。”
“我一直都是局外人,我們關(guān)系就是很簡單,所以你還想問什么?!被ǔ嬲\的看著對方,雖然在這里稍稍隱藏了一些,但真真假假真真,更不容易被拆穿。
黑瞎子看了看花朝,暫時沒有看出撒謊,雖然這些時空論有待研究,但這么聊了一下,對彼此也有了信任。
“你能治好我的眼睛?”
花朝猶豫,“我看得見,但我不知道能不能?!?/p>
瞎子笑著,倒也沒有說什么。
不過相互之間倒也沒有這么多猜忌了。
……
已經(jīng)過去許久了,都不見他們出來,花朝拍了拍身邊的黑瞎子,“走,去看看他們在做什么?!?/p>
花朝往帳篷走去,卻發(fā)現(xiàn)里面?zhèn)鱽砹思ち业臓幊陈暋?/p>
在門口聽了一下,大概是吳邪想讓張起靈說出真相,但卻被張起靈直接的反駁了,說吳邪很奇怪,自己的事情不需要回答拒絕了吳邪,直把吳邪懟的語塞了。
花朝聽了一會,有些好笑又幼稚,內(nèi)容可能有點(diǎn)改變,但大差不差。
里面僵持了好一會,已經(jīng)沒有聲音了,吳邪應(yīng)該是失敗了,這事情大概也結(jié)束了,這次她可不想看到如此尷尬的畫面,所以準(zhǔn)備走人。
結(jié)果黑瞎子在旁邊,“急什么,再聽聽。”
上一次被這名場面震撼好久的她選擇默默的背過身,在帳門口坐下。順手拉了拉黑瞎子,拍拍地板,示意他,坐會兒。
對話還在繼續(xù),不過吳邪有些激動了,“真相能不能承受應(yīng)該由他自己來判,也許別人不用你保護(hù),只想死個痛快呢?你了解什么都不知道的痛苦嗎?”
而面對這個這個質(zhì)問,張起靈沉默了,兩個人像靜止了一樣。
沒一會兒,張起靈的聲音有些縹緲,“我了解?!?/p>
接著,他輕緩的聲音又傳入了外面兩人的耳朵里,“而且比你要了解,對我來說,我想知道的東西遠(yuǎn)比你要多,但是,我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像你一樣,抓住去問?!?/p>
作為旁觀者,花朝聽到這話心也跟著揪了起來。
張起靈推開吳邪,繼續(xù)道,“我是一個沒有過去和未來的人,我做的所有的事情,就是想找到我和這個世界的聯(lián)系,我從哪里來,我為什么會在這里?”
“你能想象,像有我這樣的人,如果在這個世界上消失,沒有人會發(fā)現(xiàn),就好比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沒有存在過我,也不會有痕跡留下。我有時候看著鏡子,常常懷疑自己是不是真實(shí)存在,還是只是一個人的幻影?!?/p>
花朝看了看黑瞎子,“你們,在這里過的這么…算了。”
透過門口的縫隙,花朝知道張起靈發(fā)現(xiàn)了他們,因?yàn)橐暰€撞上。
那是一種什么樣的眼神呢?花朝說不上來,有點(diǎn)悲涼、心酸,鼻子不自覺的就有些發(fā)酸。
而吳邪說不出話,過了一會兒才說道,“哪有你說的這么夸張,你要是消失,至少我會記得?!?/p>
張起靈愣住了,但很快撇開吳邪,“我的事情,也許在我找到答案之后,你會知道?!?/p>
外面的花朝和黑瞎子馬上閃到一旁讓道。
花朝看著張起靈的背影,無奈的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