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薦BGM 石凱/萬妮達 《暗流》

“可是離合無常，暗流洶涌?！?/p>

-

-

窗外的月光像被揉碎的銀箔，輕飄飄地落在地毯上。祈笑蜷在蒲熠星的膝蓋上，尾巴尖有一下沒一下地掃過他的手背，聽著他敲擊鍵盤的噠噠聲。

她已經(jīng)當(dāng)三個月貓了。從最初跌跌撞撞踩翻牛奶杯，到現(xiàn)在能精準(zhǔn)跳上書架最高層，祈笑漸漸習(xí)慣了用毛茸茸的身體丈量這個家。蒲熠星的手指突然停在鍵盤上，她順著那道視線抬頭，看見他正望著屏幕上的舞臺畫面圖出神，喉結(jié)輕輕動了動。

蒲熠星“餓了嗎？”

他低頭戳戳她的耳朵。

蒲熠星“還是困啦？”

祈笑甩甩尾巴，縱身跳上沙發(fā)背。她喜歡看他工作時的樣子，額前碎發(fā)隨著低頭的動作垂下來，睫毛在燈光下投出一小片陰影。以前作為人類待在他身邊時，她總覺得呼吸都要放輕。如今成了貓，倒能肆無忌憚地貼著他的腳踝打盹，好生愜意。

凌晨三點，蒲熠星終于合上電腦。他把蜷在臂彎里的祈笑小心放進貓窩，自己則倒在沙發(fā)上沉沉睡去。祈笑卻沒了睡意，月光透過窗簾縫隙照在他臉上，她忽然很想摸摸他的眉毛——就像以前無數(shù)次做過的那樣。

她已經(jīng)很久沒這么近距離看他了。

身體里突然涌起一陣熟悉的灼熱感。這種感覺在她變成貓的那天出現(xiàn)過，像是有無數(shù)根絲線在拉扯骨骼，又疼又麻。祈笑想縮成一團，卻發(fā)現(xiàn)四肢正不受控制地舒展，絨毛褪去的地方露出光潔的皮膚，貓爪變成纖細的手指，輕輕落在了地毯上。

她站在原地，赤裸的腳踝踩著微涼的地板。月光勾勒出她單薄的輪廓，睡衣松松垮垮地罩在身上——那是她離開前留在他家里的舊衣服。

祈笑“怎么回事？”

她下意識地抬手撫上臉頰，指尖觸到溫?zé)岬钠つw，眼淚毫無預(yù)兆地涌了上來。

身后突然傳來布料摩擦的聲音。祈笑猛地回頭，看見蒲熠星正支著手臂坐起來，睡眼惺忪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兩秒，隨即驟然收緊。

空氣仿佛凝固了。他的睫毛還沾著睡意，眼神卻像被按下暫停鍵，瞳孔里清晰地映出她慌亂的身影。祈笑想躲，腳卻像灌了鉛，只能眼睜睜看著他慢慢站起身，喉嚨里發(fā)出沙啞的氣音：

蒲熠星“笑笑？”

這個名字像針一樣扎進她心里。她張了張嘴，想說“是我”，又想說“你看錯了”，最終只發(fā)出細碎的嗚咽。蒲熠星的腳步頓了頓，他低頭看了眼空蕩蕩的貓窩，又抬頭望向她，目光里翻涌著震驚、茫然，還有一絲不敢置信的顫抖。

蒲熠星“你…”

他往前走了兩步，聲音里帶著壓抑的沙?。?/p>

蒲熠星“這三個月里，那只貓…”

他好像找不回屬于自己的聲音，愣在原地。

祈笑的眼淚終于決堤。她想解釋，卻發(fā)現(xiàn)任何語言都顯得蒼白。月光落在他微顫的指尖，落在她赤著的腳踝，落在兩人之間短短幾步的距離里。她看見他眼底的紅血絲，看見他緊抿的嘴唇，突然想起他每次加班到深夜，總會把“貓”抱在懷里輕聲說：“要是笑笑在，肯定又要罵我不愛惜身體了。”

祈笑“對不起…”

她終于哭出了聲，膝蓋一軟跌坐在地毯上。

阿蒲，我其實很想你。

蒲熠星猛地蹲下身，伸手想碰她，指尖在離她臉頰幾厘米的地方停住。他的指腹還帶著常年握筆的薄繭，微微顫抖著，像是在確認眼前的人是不是幻覺。

祈笑“別碰我?！?/p>

祈笑偏過頭躲開，眼淚砸在地板上。

祈笑“我現(xiàn)在的樣子是不是很…”

蒲熠星“小傻瓜。”

他的聲音突然低了下去，帶著她熟悉的溫柔，指腹最終還是輕輕落在她發(fā)頂。

蒲熠星“不管你是什么樣子?！?/p>

他的掌心溫?zé)幔瑤е疽购蟮钠v氣息。祈笑再也忍不住，猛地撲進他懷里，把臉埋在他頸窩，像過去無數(shù)次受委屈時那樣，緊緊攥著他的衣角不放

窗外的月光漸漸移到他們交疊的影子上。蒲熠星抱著她的手臂越收越緊，下巴抵著她的發(fā)頂，她聽見他壓抑在喉嚨里的哽咽，還有一句很輕很輕的話，像羽毛落在心尖上：

蒲熠星“這么多天，我很想你?！?/p>

-

-

“這次就算怪我言不由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