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這么大第一次遇到這種如此棘手的大事,真是要了“血命”了!越是遇到了天大的麻煩,在這種節(jié)骨眼上,我也卻偏偏想起了自己的一位師兄,不知道他現(xiàn)在在哪?好想找他幫忙?。?/p>
這么大的事,多一個幫手就多一份勝算啊!
好想他現(xiàn)在就在我身旁啊!
為什么突然想起他來了呢?因?yàn)樗刑齑蟮谋臼掳。?/p>
我這個師兄,道號法麓。他的身世離奇曲折,而他的故事,要從一個噩夢里的回憶講起——
金乘麟,道號法麓,也是我們閭山派一派同門的師兄的。
這個故事要從杵臼州葫蘆川講起……
“這里是我的老家……
而我自己,是個“倒霉”的玄門小道士,閭山派法子,我叫金乘麟。至于道號……那就沒必要告訴你了,反正我是有師承的,閭山派門內(nèi)也是有據(jù)可查的。
我是真的閭山道士,真的真的是閭山派的,只不過我在閭山一門里只能算是個微末不入流的小“道童”,一山更比一山高,比我厲害、比我強(qiáng)的人大有人在。
但是故事可以是編的,我這個道士可絕對是實(shí)打?qū)嵉恼尕洠〔灰谖疫@顯擺你多年!更不準(zhǔn)你在我面前隨便說本門閭山派的壞話!哪怕老子天下第一!你也做不了第一!
最近這兩天莫名其妙地倒了大霉,做了個悠長可怖的噩夢,也可能是最近老是偷吃肉、偷喝酒、偷拿供桌上的紅蘋果,被法主師公爺爺“發(fā)現(xiàn)”了!生氣了,特意“搞”我這一下。本來沒什么事,但是“倒霉”就倒霉在這——這個夢做得太“真實(shí)”了。
做個夢而已,還能被嚇得后半夜里不敢再閉眼,你說夠不夠倒霉?
我得好好給自己算算,是不是被哪個倒霉鬼給纏住了?
在那個不知道多久以前時空的夢里,那個時候我應(yīng)該還沒有出生……據(jù)說在杵臼州,葫蘆川,我的老家,很久很久以前,那里有一戶人家。
“清平家的!”清平家的干活勤快,做活計又靈巧,左鄰右舍的小媳婦老太太都愛叫她幫忙做事。
“哎,阿婆,”清平家的答應(yīng)得也利索。
清平家的,又丑又矮還黑,又是個沒綁的大腳,跟個船底一樣,老人們喜歡她,大姑娘們可不喜歡她,好像生怕她會把丑病傳染給自己一樣。
女人們笑笑鬧鬧,等待著丈夫們回來。老人們望著窗外夕陽,一天又混過去了。
李清平是鎮(zhèn)上的船工,能吃不能干,三十好幾了才混吞到了一個老婆,雖然是個老姑娘吧,最起碼還是個正貨。
鎮(zhèn)里碼頭邊上有一個“盧記鋪?zhàn)印?,做早點(diǎn)的,賣些饅頭包子米粥,一般起得早,回來晚的船工,賺了一兩個錢,就去那里,吃一頓包子。喝一碗黃酒,哼著小調(diào),往家回。鋪?zhàn)永?,掌柜的閨女叫娃娃,那長相可是鎮(zhèn)里的一絕,真的,你沒見那個水靈精,都不知道她有多么招人喜歡。那是個人見人愛,恨不得抱在懷里疼的掌上寶,現(xiàn)在才十六歲。那些掌船的,經(jīng)常來的,不管他是成家的,還是沒成家的,一個個眼饞得很。每天都來,關(guān)燈一樣地看著,嚇得掌柜都不敢讓閨女出門。閨女她娘哭著告訴孩子,寧愿叫誰給擄了去,不能叫這幫牲口惦記上。娃兒還小。嚇得只知道點(diǎn)頭,卻不懂娘說的是啥意思。
今天出門回來晚了些,快到中午了,李清平帶著一幫子兄弟準(zhǔn)備就在盧記店里吃一點(diǎn)。趕了巧,今天中午鋪?zhàn)永锶硕?,掌柜得忙活不過來。掌柜的,急昏了頭,就管不得那么多了,趕緊叫過來那晚娃,叫她搭把手,當(dāng)個跑堂兒。
這李清平三十郎當(dāng)歲,被酒迷了眼,酒色迷了心,見到晚娃出來跑堂兒,一雙眼睛就從來沒離開過她。就像采花的蜜蜂一樣,一直緊緊地盯著。恨不得……恨不得一口抓住,狠狠地吸溜一口……
有幾個是多事的,見李清平這個樣子,就故意可勁兒地鼓吹他,把他往前推,叫他出頭。
“哥,這女娃兒怎么樣?”
“廢話,嫩得跟一股水一樣?!?/p>
“怎么樣,要不要玩一玩,她過來,陪咱喝一口?”
李清平也是喝大了,想都不想,張嘴就來:“我叫他過來,你叫他倒酒?!?/p>
兄弟幾個見有人做主出頭,瞬間就像發(fā)情的貓一樣,從座位上跳起來。
“嫩娃子,過來給叔伯爺們兒兒個敬酒。”
晚娃子也不知道是聽沒聽清是那個人喊的什么,就隨便答應(yīng)了一聲。這些男人們更加開心,叫喚著起哄。鄰桌的一些客人,都轉(zhuǎn)過臉來看著他,反而遭到了喝罵,
“看什么看?”
“看你怎么的?”
“你個皮癢的!”
“你說誰皮癢?”
“你!”
眼看這些人馬上就要打起來,掌柜的趕緊出來,一個個地好言相勸,勸好了這個大仙,再勸那個娘娘,一伸手就把,娃娃子啦,拉了回去,魚幫的男人們,不開心了。大聲叫嚷起來。
“叫你閨女給我們敬酒。怎么?嫌臟???你看看你自己的手,很干凈嗎?”
“我閨女太笨,不會敬酒,我來給幾位兄弟上。”
“滾,你算個屁——!”
“叫你閨女給我們上酒,你上算怎么回事?”
“哎——!好!”掌柜的只能點(diǎn)頭哈腰地陪著笑臉,不敢說啥。
“讓我給你上一次就?;厝グ桑×?,別饒了幾個兄弟的心。大家喝得都不開心?!闭乒竦目嗫喟蟆?/p>
“先給我們上酒,”李清平拍了拍桌子,“又不是不給你們算錢,緊張什么?我都不急你就急了。急著給大姑娘上轎子嗎?攆我們?”
最后一句話,掌柜得裝作沒聽見。
“好好好,還不算啥,讓我給您給你上個酒就走。”
晚娃是嚇得手直哆嗦。倒了半天都沒倒出一滴酒來。李清平罵了一句,直接伸手,抓著娃娃子拿酒壺的手,自己給自己倒。
他把娃子嚇得差點(diǎn)哭出來。也顧不得手里拿著東西,她直接擺脫李清平。躲到父親身后,啪的一聲,壺摔在地上,酒也濺了滿地。
魚幫的兄弟們更加來勁。一個一個地要求王娃子重新給倒酒。掌柜的看得出,他們不是來喝酒的,今天就是來找事的。
他四周看了看,知道想躲都躲不開,人都圍上來了,掌柜就把閨女拽到身后,跟魚幫的人一個個地滿面賠笑。
“幾位兄弟也辛苦。要不今天的酒錢飯錢就算了,我……算我請大家的。大家看我這店小利薄的就饒了我這一次,你看這次來我也沒準(zhǔn)備,下次……大家來,我用最好的酒,上最好的菜。給大家賠個罪!”
有人故意抬杠,扇陰風(fēng)點(diǎn)鬼火:“敢情你今天。給我們的這些酒不是最好的酒,給我們上的這些菜也不是最好的菜。你是欺負(fù)我們都是出苦力的漢子,沒個錢,沒個勢,欺負(fù)我們窮是吧?!?/p>
掌柜的哆嗦嗦的,哪能說得過這幾個?年輕的。還都是有力氣的,一個個都是鬼靈精的。掌柜的,苦著一張臉,一個一個地求著。
“我給你們上嘛,太小了她,跟她一般見識,沒眼色的貨?!?/p>
讓你給我們倒酒。又不委屈她!”
掌柜的又四處看了看周圍的食客,大家只是看著,沒有一個上前的意思。沒有人愿意幫他,都是在看熱鬧掌柜心中暗暗叫苦,只好先隨人家的意,把人伺候舒服了。
這一回李清平可是真的在鎮(zhèn)里出了名兒。
鎮(zhèn)里最水嫩的姑娘,都得老老實(shí)實(shí)地給自己倒酒,那得是一個多大的面子啊,李清平整天得滿世界吹噓,吹著吹著就吹到自己媳婦耳朵里了。
“李清平,你玩兒姑娘,都玩到鎮(zhèn)上去了!”
自己家媳婦兒突然這么大聲地吼自己,雖然是在家里,但是李清平還是覺得沒面兒。但是畢竟是夫妻,還是忍一口氣,沒吱聲。
見李清平不吭聲,媳婦以為是他心虛,不敢聲張。就繼續(xù)跳著那一雙大腳指著李清平的鼻子罵:“你出去都不看看,街坊,鄰居,還是熟人,怎么說你嗎?你都不想想嗎?你都看看嗎?你也不怕你家里的臉,都被你丟了嗎?我辛辛苦苦地在家里,給你置辦吃置辦穿,你就在外面這么亂搞一氣,整得一身騷回家。你好意思嗎?”
李清平憋了半天,不知道該說什么憋得滿臉通紅,真后悔和那幾個人一起出來。
“你就是個廢物,你就是個窩囊貨!”媳婦兒繼續(xù)罵,也不管自己大喘粗氣。
“不是……”李清平突然回了一句嘴。
“什么是不是?你不是孬貨,你不是廢物,那你是什么?”
“我是男人!”李清平終于忍無可忍,拽起媳婦的小臂,就往里屋跑。一邊拽還一邊往下脫衣服,脫了半天,全脫完了就往炕上一扔。自家媳婦兒雖然又黑又丑,但是不胖。身上沒有多少贅肉肋巴條有多少根都能數(shù)得清。
媳婦兒嚇得大聲尖叫,拼命撲得騰。清平直接拽了被子,把她頭一蓋,褲子一脫,開始辦事。媳婦嚇得嗷嗷直叫,李清平都是越來越舒服,越來越來勁……
“天殺的!你咋這么有勁?”被脫了個精光的。媳婦兒嗷嗷直叫,興奮得直翻白眼。
“來勁了!來勁了!”李清平也是渾身直哆嗦。
“不來了不來了!”媳婦兒哭了。
“不行,我要讓你徹底老實(shí)!”李清平大叫。
“清平,我今天不行!頭疼!腰疼!腚也疼!”女人慌亂地想要扒開上身的被子。
“你整天哪不疼?”
“今天不行!”
“我叫你行不行都得行!”男人狂叫著,
“清平,我今天真不行!”
“不管!不管……”…………微弱的燭光,跳了一整夜。
太陽升起來了,天也亮了,河道也熱鬧起來了。船只來往間,人們都在說著,“東村碼頭魚幫的船工李清平,把自己的媳婦兒給害死了!”
至于是怎么個害死法,眾說紛紜,你有你的一套理我有我的一套理。有人說,李清平把自己帶病的媳婦。折騰了一夜活活給折騰死了。
有的說李清平嫌自己媳婦不夠安閑,不夠賢惠,嫌她整天到處東跑西跑,為這,早就看她不順眼,把她給治死了。李清平和媳媳婦沒有三姑六婆的牽絆,守靈的也只有自家的兩個兄弟,響器也沒整,食器也沒辦,光租了三件喪服,兄弟三個一人一件。把個媳婦拿草席子一卷,往堂里一架,等著日子一到,找個墳崗子一埋了事。
“老大,我去買點(diǎn)酒菜回來?!崩钋迤睫抢X袋,這個時候居然還想著喝酒?
老大瞪了他一眼,但是知道自己勸不了這個敗家子,勸了反而可能會挨他的揍。
“早點(diǎn)回來!”老大喊道。
李清平左逛右逛,逛到了鎮(zhèn)東頭,那就去鎮(zhèn)東口的如意鋪?zhàn)?,吃點(diǎn)喝點(diǎn)再回去。摸了摸身上沒有什么錢。眼掃到自己身上的喪服。雖然是租來的,但是料子還不錯,如果拿去當(dāng)了,估計還能換點(diǎn)酒錢回來。順便去盧記鋪?zhàn)永艘换?,以前去人家鋪?zhàn)永锒际琴d買,那掌柜的對我沒啥好臉色,我這回去了帶錢去,他一定恭恭敬敬的,說不定還能讓娃娃過來給我敬酒。一想到這,李清平就來了勁,也不管這衣服是租來的,直接就打定主意,把衣服脫下來,找了家當(dāng)鋪,就進(jìn)去了。
盧記鋪?zhàn)樱?/p>
盧掌柜的難得清閑,叫過閨女問她學(xué)的什么,結(jié)果老遠(yuǎn)卻看見李清平那喪家伙一搖三晃地走過來了。
“快進(jìn)去,別出來了,”
“哎,”
李清平治死了帶病的媳婦兒,這事鎮(zhèn)上早已經(jīng)傳遍,自詡見識多,聽得多的鎮(zhèn)上女人們,一個一個地以訛傳訛,越說越邪乎?,F(xiàn)在見這李清平竟然敢在街上逛,人們都忍不住在他背后議論紛紛。
“清平小伙,又出來逛逛?”
“啊,出來逛逛?!?/p>
“喝一口?”
“喝!你家娃娃呢?”
“后院!玩呢!”
清平骨碌骨碌眼珠子,“掌柜的,給我弄一桌子菜,我要請客,這是錢,你先給我弄著。等我把人招齊了,就在你這,喝一壇子酒?!?/p>
現(xiàn)成的錢,白花花的,呱啦啦的,砸在桌上。掌柜的眼睛都亮了。
“啥時候開宴?”
“我現(xiàn)在就去叫人,等我叫齊了人就開?!?/p>
李清平安離開鋪?zhàn)?,卻沒有去叫人,直接轉(zhuǎn)到人家后院兒,找到后門,悄悄溜了進(jìn)去。
“晚娃,你爹呢?”李清平一臉哈喇子,
“啊,???我爹在前頭。”晚娃抬頭看了半天也不認(rèn)識他是誰。
“起來吧你!”
“啊——爹——”晚娃再喊不出聲,因?yàn)樗淖毂晃孀×恕?/p>
“怕——
怕——
怕——
爹啊——
爹啊——
爹啊——
痛……”
害怕……難受……扭曲……痛苦……屈辱……
眼淚是咸的,汗水也是咸的,泥土也是咸的。
***************************************
……
夜是黑的,月是彎的。
********************************盯著自己,獰笑著,***************…血……流在地上……淚……流在臉上……痛……留在身上……憤怒……羞辱……想要吶喊……死命掙扎……晚娃躺在地上,渾身光溜溜,赤裸裸。她仰起臉,看著天。月亮好像在,轉(zhuǎn)動,又好像是在跳舞。不管自己是怎么動的,它都是停在自己原來的位置。
晚娃想伸手摸一摸……卻看見了手上的血……一瞬間……她害怕了……
“啊——”少女凄慘的叫聲,驚醒了滿巷街鄰……
“盧守貞家的閨女被人……那啥了!”
“咋了?”
“盧守貞家閨女被浸豬籠了!”
“啥?”
“可憐可憐!”
“可憐一個嬌嫩的女娃!就這么給浸了豬籠了……”
“爹,娘,我怕……”
我怕浸豬籠……
我不想浸豬籠……
爹,娘,我怕……
我怕水……
我怕冷,我不想被扔下去……
爹……娘……
爹……娘……”
“撲通……”
“娘,水里好冷……
娘,水里好黑……
爹,娘,我怕……”
“人在水里好輕啊……水里好黑啊……還有魚呀……
原來人在水里是可以一直漂著的啊……”
“晚娃?。』貋戆?!回來吧!”
“晚娃啊!回來吧!回來吧!”
“魂兮歸兮!魂兮歸兮!魂兮歸兮!”
晚娃聽見了,她哭得肝腸寸斷,傷心欲絕。
晚上,盧掌柜家的獨(dú)守著女兒的房間,她不敢大聲哭出來,因?yàn)樽约议|女死得不清白,沒人會同情他們家,只會無情地嘲笑……她只能獨(dú)自小聲的哭泣。
自家閨女就站在她身后,但她沒看見。
晚娃想去安慰母親,卻沒有勇氣。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無聲地離開了。
“李清平,和我成親……!”晚娃找到了一直游蕩在河岸邊的人。
“你說啥……?”李清平喝醉了一般,好像沒聽見,只是看著河道發(fā)呆。
“和我結(jié)親!結(jié)了親,我就是你的媳婦兒。
這樣我就不是盧家人了,和家里斷了一切念想,我的家人就可以忘了我,他們就不用那么傷心了……。
我也想有個孩子,可是我不想這么早就……?!?/p>
“怎么結(jié)……?”
“跟我走就行了……。”
“月亮當(dāng)媒人,星星是婆家,世間花草作賓朋。百鳥歌喜樂,千蟲作鼓吹。天堂蓋地是家,夫妻二人傳佳話。喜結(jié)千年好,愿得共白頭……!”
“成親了……?”
“成親了……?!?/p>
“有了夫妻之名……還得有成夫妻之實(shí)……”男人難掩急切之情。
“好……”
荒郊野外,成秦晉之好……
到了頭七,晚娃和李清平自然要去回家探望母親,告訴母親他們成親了……
第一次回門,回來路上,李清平越發(fā)的迷惑。晚娃的家人一個都沒見著,她反而沒有任何的反應(yīng),而且一點(diǎn)都不擔(dān)心。李清平倒是越想越迷糊,越想越奇怪。他就問晚娃,“咱們到底是咋結(jié)的**……?我咋一點(diǎn)記性都沒有了……?怎么就是想不起來……?”
“想起來又有什么用……?”晚娃陰陰的道。
“是誰告訴你,過來找我結(jié)婚的……?”
“是另一個人……”
“誰……?”
“你的老婆……?!?/p>
“…………”
當(dāng)初,李清平干了好事,因?yàn)榈谝淮胃商ε?,跑得太急,一失足,掉進(jìn)了河里……,現(xiàn)在他的報應(yīng)來了,晚娃以后就要一直跟著他,一直纏著他,要讓他一直痛苦下去,他是逃不脫的……。
頭七一過,晚娃必須離開家了,李清平哭著鬧著要和晚娃一起離開。晚娃本來就說過李清平身負(fù)重罪,是不可能跟自己一起離開的,李清平就生氣,晚娃也不理。
李清平鬧,要和晚娃一起留下,晚娃還不理,李清平急了,上來就要脫晚娃的褲子,晚娃大急,
“好當(dāng)家的!就聽你的……!”
“不行不行……!”
兩具冰冷的身體,交纏在一起……
明月之下……沒有阻擋……沒有羞恥……沒有痛苦……
夜……凄冷……寒戰(zhàn)……
已經(jīng)不再害怕了……
李清平走了……
上次留在土里的紅枕邊,是母親來留給自己的龍鳳喜燭,原是買給她以后留著當(dāng)嫁妝用的……這種東西,還有很多……
不知從何時,晚娃已經(jīng)沒有眼淚可流了。
晚娃的身體,不知何時,開始爛了。
她懷孕了,孩子是李清平的……
“晚娃……
晚娃……
晚娃……?!?/p>
李清平家的媳婦兒過來找她,求她不要再糾纏自己男人??墒且灰娝兂蛇@樣,著實(shí)嚇壞了。
“你咋了……?”
“什么我咋了……?”
“你咋都爛了……?”
“被他弄壞了……,”
“你咋不說呢?”
“說了有啥用……?倒叫人壞了名聲,怪丟人的……,”
“你渾身都爛成這樣了……,”
“爛就爛了吧……,”
“傻妹妹啊……。”
晚娃從已經(jīng)腐爛的身下掏出了嬰兒,
“姐姐,你幫我給她找個好人家吧……,”
“好……!”姐姐已經(jīng)嚇懵了,但是還是忍不住伸手接住了那兩個只有巴掌大、近乎透明的龍鳳胎早產(chǎn)兒……姐姐雙手把小娃接過來的時候,嘴已經(jīng)嚇得哆嗦了,那臉色……比身為厲鬼的妹妹的臉色都要慘白嚇人……
這個從身下掏出來的孩子,就是后來的我和我姐姐……
這一回李清平可在鎮(zhèn)里出了名兒。
弄死了兩個女人!他自己也嚇得跳了河、成了落水鬼……算是一了百了……
哪有一了百了……被傷害的人,再也回不來了……
晚娃想伸手摸一摸自己的臉……卻只摸到了臉上的窟窿……一瞬間……她崩潰了……
“啊——”少女凄慘的叫聲,驚醒了樹上值夜的鷹隼……
我也被這聲慘叫嚇醒,一睜眼,只剩滿臉的淚水和一個被淚水濕透了的枕頭。
這其實(shí)不是夢,而是我在夢里想起了我的母親。
那是一種令人窒息的沉重……無法呼吸……無法蘇醒……永遠(yuǎn)永遠(yuǎn)都無法拔脫苦海的絕望……
呼吸不暢、胸悶得很,可以說是被哭到憋醒的。
去他……不能罵人……
“這就是我的故事,信不信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