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將軍和國師商討完后已是深夜,將軍沒真讓李拈花站一下午,早在日落西山時便將她趕回了房內(nèi)。
將軍同樣沒留李拈花吃晚膳,高高摞起的點心碟子把他心底最后一絲父愛壓死。他開始懷疑李拈花是不是被國師下了蠱,不然為什么每次女兒的警惕心都會如此轉(zhuǎn)瞬即逝。
將軍望著國師遠去的背影暗自思索著:要不然叫女兒把她娶了?反正將軍府一直備著女兒的嫁妝,如果兩人真對上了眼,他不介意多加點聘禮給女兒長臉。
但這也只是想想,不說國師是否愿意,光是其中的利益糾紛就夠他喝一壺了。
將軍嘆口氣,踩著點回到主房,享受愛的跪罰。
李拈花也沒閑著,敬心敬力地扮演她哥的紈绔角色,剛回房就換好了紈绔四件套,一個人興高采烈地翻了墻。
哼著小曲兒,一路招貓逗狗,李拈花對紈绔身份接受良好。
她順道買了一串糖葫蘆,晶瑩剔透的糖衣裹著鮮紅的山楂,看得李拈花口水直流。于是當即就咬下一顆山楂,眼睛瞇成了縫,心頭甜意止不住地泛出。
糖葫蘆吃完后,李拈花又買了一竹筒糖水,茉莉花茶味的,里頭還添了些冰塊。老板給她多加了勺茉莉,白色的小花在竹筒里和冰塊沉沉浮浮,惹人喜愛。
李拈花這時倒起了幾分憐惜的念頭,尋老板買了個塞頭,打算最后再喝。
長安沒有宵禁制度,貴族們保障的夜市更不會少。
吃喝玩樂一條龍,東南西北四個夜市真走下能把你褲衩子都扒不來。
李拈花現(xiàn)在逛的這一條街便是東邊的小吃街,她沒她哥那膽子直接去西邊的娼窟,因此只敢在負責吃喝的東邊慢慢晃悠。
夜市也分等級,北邊各種世家子弟扎堆擠,南邊神仙妖魔齊上陣,西邊夜夜淫欲不間斷,東邊最是人間煙火氣。
說白了北邊就是有錢人的東西合壁,南邊異鄉(xiāng)人的長安勝地,西邊青樓賭場遍地開,東邊就是普通人的安身之地。
李拈花一不嫖二不賭,她對西邊一紙空白,北邊的貴族小姐更是煩不勝煩,長安各大家族的眼線都集中在南邊,她又何必自投羅網(wǎng)呢?
再說紈绔又不是什么變態(tài)流氓,不務(wù)正業(yè)的照樣被說是紈绔,那她整日貪于口腹怎么不配說是紈绔?
看透一切的李拈花心情大漲,一連吃了幾個羊肉包子和一張醬香餅的她丟下一塊碎銀揚長而去。
優(yōu)秀的紈绔從不回頭價錢。
李拈花笑得一臉神秘,感嘆自己怎會如此細心善良,居然特意把那塊碎銀放在盤子底下,既避免腿腳不便的老板遭人嫉妒,又讓老板有錢看病。
她可真是個天才。
少年掩唇笑出了聲,在路人看過來前閃身進了一座茶樓。
她抬眼一瞧,堂中牌匾寫著幾個大字:道法自然。往下看,那柜臺上正趴著只橘貓,尾巴一晃一晃的,看得人心底發(fā)軟。
李拈花來了興趣,上前依在柜臺前,剛想摸一下貓,卻被一道聲音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