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遠霆跟我聊了很久,看似不經(jīng)意的閑聊,卻是一直在拐彎抹角打聽五年前發(fā)生的事情,他似乎在調(diào)查什么。
最后我沉默了,感覺說什么都不對,他那么狡猾,一定會從我話里找出點兒什么貓膩的。
柯遠霆看我戒備心很重,笑了笑道
柯遠霆珞珞,你是從COVR高等服裝設(shè)計學(xué)院畢業(yè)的,為何不從事服裝設(shè)計呢?遠威那地方?jīng)]點兒手段也不太好混吧?
裴丹青我初出茅廬,大公司不會要我的,去夜店上班資歷不用太高,所以就去了。
我不會告訴柯遠霆我之所以選擇夜店上班,只是為了躲避當(dāng)年那些別有用心的人。自劉耀文離開過后,我就惶惶不可終日,那樣的日子與我來說是地獄,不堪回首。
所以我雖拿著一紙含金量極高的文憑,卻不敢去各大公司應(yīng)聘,就怕后患無窮。
柯遠霆可能也不相信我的說辭,笑著揭穿了我
柯遠霆在學(xué)校成績那么好,各大獎項得過無數(shù),恐怕早就有品牌設(shè)計公司給你拋橄欖枝吧?
我尷尬地笑了下,不作聲了。
在柯遠霆面前我就好比一只無辜懵懂的小羊,他步步為營來套取我心里的秘密,而我無處可逃。所以我不想待下去了,問他是否調(diào)查完了。
他頓了頓又道
柯遠霆對了珞珞,不知道你手里有沒有一份資料,是關(guān)于耀文的事情。如果有的話,我希望你能給我,那份資料對你很不利。
裴丹青沒有!
我立即就否決了,關(guān)于耀文的任何事我都不會回應(yīng)以及配合,那個名字和與那個名字有關(guān)的所有事情都已經(jīng)被我埋葬,此生都不想再提。
柯遠霆也沒有逼迫我,聳了聳肩道
柯遠霆你別這么敏感,我沒有什么惡意。我只是想提醒你,耀文這個名字還沒有成為歷史,很多的事情我們都需要調(diào)查清楚。
裴丹青可這都跟我無關(guān)了,柯隊長那么感興趣自己去查就是,千萬不要問我。
我受到刺激,臉色就不太好了,有些虛張聲勢。
柯遠霆忙道
柯遠霆好了,暫時不說這個了,天色不早了,我請你吃個晚飯吧?
我下意識回頭看了眼窗外,果然天色入暮了,搖搖頭
裴丹青不了,我自己先回家了。
柯遠霆的用心我算是看出來了,想必是和劉耀文之間因為什么事情膠著了,所以想從我這邊找到突破口。只是他太高估我在劉耀文心里的地位了,我從來就不曾接觸到他的核心。
離開警局的時候起風(fēng)了,有些冷。我緊了緊風(fēng)衣,抱著雙臂慢慢往地鐵站走。警局離地鐵站不遠,在那兒坐二號線就能到家,倒是很近。
我心里很亂,因為柯遠霆說寬子是劉耀文的心腹,那他為何下得去手殺了他,還是在大庭廣眾之下。
我甚至冒出了一個很詭異的念頭:他在滅口!
柯遠霆還提到了那份資料。那是當(dāng)年劉耀文交給我讓我藏好的,我不知道是什么東西,但他當(dāng)時表情很冷戾,想來也不是平凡之物。
那東西我輾轉(zhuǎn)放了好幾個地方,總覺得不夠安全,最后就放在了我和劉耀文第一次纏綿的那個小樓里。
那是他給我買的房子,唯一沒有被那些人奪走的。只是這么久我也沒回過那里,不曉得怎樣了。
鬼使神差地,我轉(zhuǎn)了幾道地鐵線,來到了舊城區(qū)的那個胡同里。這邊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什么人居住了,大都是年邁的老人留守在這邊,年輕的都搬出去了。
這地方變化很大,我拐了幾個彎才找到小樓,卻發(fā)現(xiàn)門前的小街停了一輛我熟悉的黑色大奔,車邊站著我見過一次的那個身手厲害的司機。
樓上的燈是開著的,窗邊映出了一個修長挺拔的身影,是劉耀文。
他可能在找那份資料,一會兒轉(zhuǎn)過去,一會兒轉(zhuǎn)過來,我怔怔望了很久,既舍不得離開,又不敢過去。
不一會兒,窗戶忽然被推開了,映出了劉耀文那張怒不可遏的臉,看起來十分生氣。他不經(jīng)意看到了我,愣了下,眼神立即冷厲了幾分。
我避無可避,忙走了過去問道
裴丹青耀文,東西找到了嗎?
劉耀文你上來!
他怒道。
我遲疑了下還是上去了,才發(fā)現(xiàn)房間里仿佛被颶風(fēng)席卷了一樣滿目瘡痍,木地板全都被撬了,亂七八糟扔在地上,所有家什都被翻過,有些還被砸壞了。
從翻騰的痕跡和落下的塵埃看不像是最近發(fā)生的,所以這是?
我腦袋忽然“轟”地一聲變得空白,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從背脊慢慢升起,我驚恐地望向了劉耀文,他看起來像要發(fā)狂的樣子,眉宇間的青筋都鼓了起來。
裴丹青耀文我,我就是放在那兒的。
我指了指臥室右側(cè)的地面,之前那地方的地板壞了,后來我換了一塊地板,順便也把東西放在了下面??涩F(xiàn)在那兒已經(jīng)被撬了,里面只留下了我包資料的那張報紙。
裴丹青我……我不知道怎么會這樣,我以為這地方?jīng)]人知道,一直藏得好好的。
我語無倫次地解釋著,但很蒼白。
劉耀文滿目寒霜地死盯著我,那眼神多了幾分質(zhì)疑和受傷,好像在懷疑我。
他一步步朝我走了過來,我下意識后退著,直到退到了墻角。他伸出雙手把我禁錮在墻邊,咬著唇一字一句道
劉耀文告訴我,我還能再信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