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丹青知道,我一直都知道自己很多余,當年莫名其妙撞進了你的生命里,然后就賴著不想走了。
埋頭在劉耀文懷里的時候,我在心里回答了他的話。這么些年,每當他對我無可奈何的時候就會說我多余,說我不應該呆在他的世界里,這兒不屬于我。
只是,當一個人習慣了被呵護,就會永遠記住那種滋味,再也舍不得離開。
夜風很涼,可在他懷里卻很暖,這是闊別五年后我第一次感受到的溫馨。仿佛整個人都醉了,忘了今夕是何夕。
我貪婪地汲取著他身上傳來的淡淡薰衣草味,念念不舍。
“叮鈴!”
突如其來的電話鈴音打破了這份寧靜,劉耀文蹙了蹙眉,從兜里拿出手機看了眼,轉身走到一邊接電話去了。
劉耀文怎么了?病得很重嗎?她不是不想看到我嗎?
看樣子是他家里人打過來的,就越走越遠了。我怔怔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又想起了葉玉秋那嚴詞厲色的警告,忽然間覺得背脊發(fā)涼。
與劉家和劉耀文而言,我好像真的是個多余的人。
劉耀文接了電話過來后,我又神經質地恢復了理智,讓他送我回家。他倒沒拒絕,上車后直接在高架上掉了頭,從左側的匝道下去了。
劉耀文我母親病了,可能要回家一趟,你跟我一起。
途中,他漫不經心地提及了葉玉秋,一臉淡漠。
裴丹青……我還是不要去了吧。
去劉家不等于跟葉玉秋宣戰(zhàn)么,以她的手段,即使病了也會令我不得安寧。我倒不是擔心自己被她怎樣,而是念念,她一個講話都不太利索的孩子,怎么經得住她折騰。
他不容置疑
劉耀文就這么說定了。
我看劉耀文態(tài)度堅決,也就沒堅持了。我本來就打算去一趟南城,能跟他同行倒是我喜聞樂見的,至于屆時會出現什么事,就見招拆招吧。
到小區(qū)門口時,我剛想讓他停車,他深意地睨了眼我問道
劉耀文住哪棟?
裴丹青這……
劉耀文我要去!
我好像被蠱惑了般,竟沒有拒絕劉耀文的要求,帶著他上樓了,可笑的是我心里還暗暗在期許著什么。
一開門,他忽然轉身把我壓在了門上,捧著我的臉埋頭肆無忌憚地親了過來。
我緊閉著眸子不敢看他,可記憶卻絲毫沒有淡去。
五年了啊……
耀文,你知不知道我很愛你,愛到了骨子里。
特別想對他說這句話,可不敢?!拔覑勰恪比齻€字我從來沒有對他說過,因為自卑。但卻把這三個字狠狠刻在了心頭,想他的時候就會肝腸寸斷。
劉耀文青青,青青……
劉耀文輕聲喊著,這呼喚拉開了我的記憶,把我?guī)У搅饲啻恒露漠斈辍?/p>
而就在我回味無窮的時候,我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嚇得我彈跳似得爬了起來。我瞄了眼手機,竟是葉玉秋的電話,忙掛了電話把手機屏朝下放了。
再縮回到劉耀文懷里時,他的身體忽然就緊繃了,透著一股拒人千里的寒意。我下意識偷瞥了眼他,他正冷眼看著我。
劉耀文怎么不接電話?怕你那些金主找上門來?
這語氣,冷到了極致。
裴丹青……
我被他懟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如果我說我沒有金主,他會不會又嘲諷我?我受夠了“金主”兩個字了,這意味著在他眼里我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再不是當年那個裴丹青了。
沉默中,手機又響了。
可能是葉玉秋打過來的,所以我不敢翻起來看。我們倆不約而同地盯著手機,他目光如炬,而我畏畏縮縮。
于是他頓了頓,伸手去拿手機了。我忙一把搶過了手機掛掉,抬手丟了很遠,無比的心虛。
我不敢讓他知道我和葉玉秋的約定,那女人的警告不是玩笑。再有,他若知道念念的存在會怎樣?是開心還是憤怒,亦或者是認定念念不是他的。
這舉動好像徹底觸怒了劉耀文,他支起身子怒不可遏地看著我,眸子寒得能滴出血來。
我忙搖了搖頭解釋
裴丹青耀文,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沒有金主,我從來就沒有什么金主。
他根本不相信,只是冷冷看著我,看得我無地自容。隨即,他下床迅速套上了衣服,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臥室。
我傻呆呆看著他甩門而去心急如焚,卻什么都不能做。我們之間,好像連最根本的信任都沒有了。
我光溜溜跑到陽臺邊看著劉耀文走出了大樓,他上了車,但沒有開車離開。我遲疑許久,忙穿上衣服跑出去了,但樓下時卻只看到了地上還沒有熄滅的煙頭,他已經走了。
我追出了小區(qū),站在昏暗的路邊望著那頭絕塵遠去的車,多渴望他能再回來看看我。但凡他給我一點溫柔,我就會像撲火的飛蛾那樣不顧一切。
只是我站了很久他也沒回來,倒是被陣陣秋風凍得直哆嗦。再回到房間時,那該死的電話還在響,就像催魂鈴似得。
我心頭一口惡氣涌了上來,沖過去接通電話就吼了一句
裴丹青你找死啊?
電話那頭忽然一陣的沉默,隨即傳來一陣陰森無比的冷笑
?裴小姐死到臨頭了火氣還這么大,果然是混過江湖的女人,不簡單呢!
這女人的聲音很陌生,我忙看了下手機屏幕,才發(fā)現是一個陌生號碼,是魔都的號。
我愣了下
裴丹青你是誰?
薛曼欣我叫薛曼欣,很高興認識你!有時間的話,明天仁和廣場迪歐咖啡廳,我希望能見到你。當然,如果見不到你,我會想盡各種辦法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