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煦回了白挽家,發(fā)現(xiàn)她人不在家。
倪煦換好鞋子,提著包上了房間。
果然,房間一堆草稿紙,還有很多大小瓶的東西。
又香又濃的味道布滿了整個房間。
倪煦嘆了口氣,把房間收拾好了之后,她上網(wǎng)搜了一下一些暗戀故事。
看著手機(jī)屏幕上的一長段故事,她托著下巴,面無表情地滑動著屏幕。
不知看了多久,她的目光最終落在了一篇長達(dá)三千字的小故事之中。
匿名者:上了高中,我遇到了一個很好,也很溫柔的女孩子。我的脾氣并不好,時而暴躁,可是她的脾氣卻很好,好到我覺得她永遠(yuǎn)都不會生氣。我的成績非常差,可是她的成績卻很好,我們兩個,一直都是云泥之別??墒怯心敲磶状?,我打球受傷了,她會很著急為我擦傷口,她不開心時,會主動跟我說,我成績不好,她會愿意幫我補(bǔ)課。所以那個時候,我真的以為,她是喜歡我的。高二下學(xué)期,我們學(xué)校有美國交換生的名額,她成績特別好,我很怕她被選上。某個下午,她被班主任叫出來了,我當(dāng)時就有不好的預(yù)感,我對自己說,如果不是交換生的話,她回來我就跟她表白,我真的不想和她分開??墒悄嵌螘r間她的情緒很不對,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她也不愿意和我說。過了很久,她終于回來了,但是手里拿著一份白色英文資料,我心里頓時有不好的預(yù)感了。我猜到,她應(yīng)該是被選中了,于是我故作輕松地問她,以后想去哪個大學(xué)。她當(dāng)時看我的那個眼神,我至今記憶猶新,像是看垃圾一樣,她說,她要出國了,叫我別再煩她了。那個時候我心里一震,原來,在她心里,我一直都是煩著她的那一個……
倪煦看完了全篇,不知怎的,鼻尖一酸,她認(rèn)得出來,這是高中時期的林之祁才會說出的話。
原來高中時期,在他心里,她這么好。
而她,卻在他最需要她的時候,給了他最致命的打擊。
怪不得,怪不得在家的時候,林初橙祈求了倪煦兩次,讓她對他好一點(diǎn)……
倪煦失聲哭了起來。
她最近好像很喜歡哭,又應(yīng)該是多年累積下來的,她辜負(fù)了最愛她的人。
倪煦學(xué)做了一個下午的飯,她之前沒碰過廚房,所以學(xué)做飯做菜,被燙傷了好幾次。
就連最簡單的西紅柿炒雞蛋,她都沒學(xué)會。
倪煦很苦惱,明明在學(xué)習(xí)這方面,她是一點(diǎn)就通的。
下午六點(diǎn),白挽回到家,家里已經(jīng)被倪煦搞得翻天覆地了。
白挽一打開門,就聞到一股燒焦味。
她趕緊跑進(jìn)廚房,擔(dān)心倪煦做傻事。
但是一進(jìn)到廚房,就看見了倪煦臉上灰蒙蒙的,以及廚房的一片狼藉。
白挽震驚住了,“倪月亮,你是要把我家拆了嗎?”
倪煦被煙火嗆住了,咳嗽了幾聲,遲遲說不出話來。
白挽趕忙進(jìn)來,把火關(guān)了。
“你在干嘛?”白挽第一次見,她的廚房亂成這個樣子。
“我想學(xué)做飯?!蹦哽阌挚人粤藥茁暎淄炜此@樣,好生覺得好笑。
“你等我回來不行嗎?”白挽真的是又氣又想笑。
“我不知道你幾點(diǎn)下班……”倪煦嘟著嘴,這個時候倒像個犯了錯的小孩。
白挽去浴室拿了一條新的壓縮毛巾,打濕幫倪煦擦干凈臉。
“倪月亮,你怎么忽然想學(xué)做飯了?”白挽忽然好奇起來。
倪煦對上了她茶色的眼睛,開口:“上午我去了初橙家吃飯,陸盛澤做的飯很好吃,也很合胃口,我就想學(xué)了?!?/p>
白挽聽了這個理由,“噗”地笑了出來。
“做飯這不是男人該做的事情嗎?林之祁就會做飯啊,聽他妹說還挺好吃的。但是一般不下廚,一下廚可不一般。所以跟他認(rèn)識五年了,沒嘗過?!?/p>
倪煦好奇起來了,懵懂地問:“為什么???”
白挽看著她的模樣,有些無奈,彈了彈她的額頭,“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啊?!?/p>
“好男人不隨便給別人做飯的,都是給自己老婆做飯的,懂么?”
倪煦愣住了,驀然想起了下午林之祁說的“我學(xué)”有些恍惚。
“不過倪月亮,我也還沒吃過江則懷做的飯呢”白挽把毛巾扔了,眼里顯出了些許可惜,“不過像他這樣的人,應(yīng)該這輩子也不會有人吃到他做的飯吧?!?/p>
倪煦那次跟著白挽去了江則懷家,就知道他不是一般的有錢人了。
保姆和管家得比一個公司的員工還多吧。
“不過我會做飯就好啦,以后我可以給他做?!碧岬竭@里,白挽眼里又有光了。
“你剛剛不是還說……”
“哎呀那個是男人啦!”白挽立馬打斷她,“我們女人可不一樣!”
倪煦挑了挑眉,沒再說話了。
倪煦跟著白挽學(xué)了很久,好在學(xué)霸天分還是在的,終于學(xué)會了最簡單的西紅柿炒雞蛋和菜花湯。
白挽看著倪煦的“作品”還算是滿意。
“不過,我只能說,林之祁總是吃西式的啊,不怎么見他吃家常菜?!?/p>
倪煦看著眼前的這兩道菜,若有所思。
那天晚上,她洗漱完,剛想躺下,就聽見白挽問:“吃藥了嗎?”
倪煦一愣,今晚,好像確實(shí)是沒吃……
她起身往抽屜那里拿藥,直接咽了下去。
白挽不禁蹙眉,“倪月亮,我明天就要和林之祁去美國了,嗯,你自己……”
“我知道了”倪煦打斷了她,笑了出來,她臉上有著淺淺的酒窩,只有笑的開心的時候才能看出來,她眉眼彎彎,好看至極。
那晚睡下,是白挽的不眠之夜。
她真的不放心倪煦一個人在家。
凌晨輾轉(zhuǎn)反側(cè)實(shí)在是睡不著,她看身旁的倪煦已經(jīng)睡了,想了很久,去了陽臺,打電話給了江則懷。
江則懷剛打完電話會議,關(guān)上電腦,正準(zhǔn)備睡覺,看見電話響起的備注的時候,嘴角不禁勾了勾。
確實(shí),從那天回來之后,她就再也沒有找過他了。
江則懷還覺得挺奇怪,現(xiàn)如今,倒也不覺得了。
他接了起來,“喂”
他的聲音很沙啞,卻也很沉重,通過電話縈繞在白挽耳邊,她覺得耳朵有些癢。
寒風(fēng)吹過,白挽發(fā)覺有些冷,“江則懷,我明天和林之祁出國談合作?!?/p>
“嗯?!苯瓌t懷吸了根煙,吐了吐煙圈,“然后呢?”
“你能不能,幫我照看一下倪煦?”
話音一落,沒有聲音再回答她了。
白挽還以為是被掛了,看了眼界面,發(fā)現(xiàn)還通話著,“江則懷,你聽見了嗎?”
“你以什么身份要求我?”江則懷這話有些諷刺的意味。
“你未婚妻?!卑淄煲膊皇救?,就算他真的不愛她,兩家聯(lián)姻,他遲早得娶她。
他逃得了一時,逃得了一世嗎?
江則懷似乎是沒想到這個回答,愣了些許片刻,熄滅了煙,眼睛卻黑的深邃。
“剛剛,林之祁也來找我了。跟你的目的一樣?!苯瓌t懷淡淡說。
“你就算幫林之祁,行嗎?”
“行”他有些想笑,“我就好奇,她對你們來說真的這么重要?”
“很重要!”白挽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自己都愣住了。
為什么會很重要?
對林之祁重要就算了,那是他喜歡了六年的女孩,可是對于她來說……
一種親切感,是白挽無法言說的。
“知道了。你早點(diǎn)睡,明天,我送你。”
白挽還以為自己出現(xiàn)了幻聽,“啊?”了聲,卻聽到另一頭的江則懷有些不耐煩地“嘖”了聲,“你耳朵不好?”
“哦哦”白挽欣喜,“幾點(diǎn)呀?”
“六點(diǎn)的機(jī)票不是么?”
白挽更開心了,他竟然記住了自己的機(jī)票時間。
“對對對!江則懷,那我先睡啦,晚安。”
江則懷遲遲不說話,他一向如此。白挽沒多想,剛想掛了,就聽見江則懷破天荒地說:“晚安”然后電話被他掛斷了。
白挽愣住了,這是他……第一次對人說晚安吧……
那晚,是白挽最欣喜的一個晚上。
她發(fā)現(xiàn),自己喜歡了很久的人,好像真的有那么一點(diǎn)喜歡自己了。
第二天一早,是倪煦叫起白挽的。
白挽迷迷糊糊睜眼,倪煦輕生催促道:“挽挽,要趕不上飛機(jī)了?!?/p>
飛機(jī),她猛地清醒,對啊……江則懷!
白挽趕緊起身洗漱換衣服化妝。
倪煦則在為她收拾好東西,白挽收拾好一切后,倪煦也幫她準(zhǔn)備的差不多了。
白挽高興地抱住了她:“倪月亮!你真好!有你是我的福氣!”
倪煦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背,“走吧,送你下樓?!?/p>
剛打開門,就看見林之祁和江則懷站在門口。
“…………”
兩個男人挺立在那里,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男模呢……
“你們,在干嘛?”倪煦懵了。
“等你們?!绷种畹哪抗庖恢倍⒅哽悖┲咨乃?,長發(fā)如瀑布般灑下來,素顏使得她看起來更加清純,楚楚動人。
“走了?!苯瓌t懷接過白挽手中的行李,然后徑直下樓。
白挽直接懵在原地,指著江則懷,語無倫次了:“他……他……”
“他真的對你動心了?!绷种钚α诵Γ缓竺嗣哽愕念^,輕聲說:“那我走了。”
倪煦點(diǎn)了點(diǎn)頭。
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她覺得好像總是少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