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是!”老板娘似乎是一直記得,“那男同學交了錢之后,這小姑娘只來了最后一次,就再也沒來過了,現(xiàn)在還有八十塊呢!”
老板若有所思點了點頭,“她跟那個男同學,還在一塊吧?”
老板娘笑著點了點頭,“看樣子,現(xiàn)在還挺不錯的呢?!?/p>
倪煦坐在木桌上,抬手摸了摸,觸感還和當年一樣。
當時的不辭而別,倪煦沒有跟任何人說過,也不知道,林之祁當時在這家早餐店,等了她多久。
林初橙沒和她說過,但是她心里也大概有了個底。
如果說林之祁現(xiàn)在很愛她,那么六年前的林之祁更愛她。
倪煦回想剛剛老板娘問的話,連老板娘都記得,她經(jīng)常和一個男同學來吃。
林之祁和倪煦,在當時來來往往的學生中,被老板娘記住,并記到現(xiàn)在。
倪煦沒忍住,拿出手機給林之祁打了個電話。
電話那頭過了很久才接通,“誰?”聲音很沙啞,似乎是剛被吵醒。語氣中透露著不耐煩。
“林之祁,是我?!彼行┸浥吹穆曇魝魅胨?,林之祁愣了一下,隨即清醒了過來,“倪煦?”
“林之祁,你在睡覺嗎?”倪煦問完,覺得這個問題白問了。
“嗯,在補覺,怎么了?”林之祁聲音沒有了剛剛的不耐煩,多了些柔和。
許久沒聽過他的聲音,倪煦只想多聽他說些話。
“工作忙嗎?”
“最近確實很忙,不過已經(jīng)快做完了,要是做工沒什么問題的話,趕在新年前可以上市。”林之祁起身倒了杯水,說道。
倪煦聽到這兒,算是放心了。
沒有聽到倪煦的回答,林之祁問了聲:“倪煦,還在嗎?”
“我現(xiàn)在在高中時經(jīng)常吃的那家早餐店吃早餐,老板娘,還記得我們?!蹦哽阏f完頓了頓,想再說點什么,還是作罷。
林之祁愣了一下,似乎是沒想過倪煦還會去那里。
也想起了最后去那家早餐店,種種記憶被開封,他竟然也開始恍惚了。
“林之祁?”
“還是愛以前吃的那些嗎?”林之祁回過神后,輕聲問。
“嗯,老板娘還記得,我愛喝加很多很多糖的豆?jié){?!闭f到這兒,倪煦笑了笑。
林之祁似乎是聽到了,也輕聲笑了,“既然這樣,那就吃多點?!?/p>
“會的,那我就不吵你睡覺啦?!蹦哽阆虢Y束這段聊天,就聽見林之祁問:“打個電話為了告訴我你在吃早餐?”
倪煦微怔了會兒,然后有點臉紅,“還有,想聽聽你的聲音,我很想你。”
林之祁沒想過她會說的這么直接,隨即笑了,這么多天的努力,是對的。
“倪煦,我也想你,等我忙完了,跟你一起去吃早餐?!?/p>
倪煦心里暖暖的,說:“好。平安夜快樂,嗯,晚安?!?/p>
林之祁也回:“平安夜快樂,晚安?!?/p>
兩人通話結束,老板娘剛好把早餐端了上來。
倪煦心情很好,說了句:“謝謝阿姨?!?/p>
“唉,不夠再叫阿姨!”
老板娘不禁多看了幾眼倪煦,小姑娘長開了,褪去了少年時期的嬰兒肥,臉上五官變得更加精致立體,皮膚又粉又白,精致得如同櫥窗里漂亮的娃娃。
老板娘越看越喜歡,笑著走了。
倪煦看著這一切,很熟悉,卻又感覺很陌生。
她不太喜歡拍照,但是現(xiàn)在,她拍下了這張照片。
看著這張照片,她心有感,發(fā)上了微博。
然后就埋頭吃早餐了。
她胃口一直不好,高中時期來這里吃早餐,也是吃不完了,林之祁就等她不想吃了再吃剩下的。
但是這次,倪煦自己也感覺不餓,但竟然自己一個人吃完了所有點的早餐。
倪煦擦好嘴后,拿出口紅補上,起身去和老板和老板娘道了聲謝謝,她剛想付款,老板娘趕緊擺擺手,說:“小姑娘,不用給錢啦!”
倪煦愣了愣,問:“為什么?”
“幾年前,經(jīng)常來跟你吃早餐的那個男同學在我這里交了一百塊錢,說是專門給你吃早餐的,都不見你來過幾次,現(xiàn)在好不容易來了,就從里面扣啦。”
倪煦聽完老板娘的話,徹底懵了。
林之祁……六年前在這里給了一百塊專門給她吃早餐。
但是她一次都沒來過了。
那一瞬間,愛意涌上,她忍住不哭,道了聲謝,出去了。
出了早餐店,外面寒風入骨,倪煦打了個寒顫,看來不下雪的冬天,對于蘊吾來說才是冬天真正的開始。
倪煦忽然后悔今天只穿了這么點,她雙手抱臂,快步走上車。
進入車后,外面的寒風算是靜止了一般,不再吹了。
倪煦把車開到了研究所,發(fā)現(xiàn)門口攔著一群人。
倪煦看到了領頭人,竟然是寧晨。
寧晨也看到了倪煦,對身旁那群人說:“就是她!就是這個賤.人!”
倪煦蹙眉,沒反應過來,一群人就往她這里擠,“你憑什么啊”“你以為你是誰,心理醫(yī)生嗎?是不是在裝的?”“就這種人也敢說自己是醫(yī)生”
………
種種聲音,圍著倪煦,她現(xiàn)在腦子很亂。
隨即,范西來了,看到這一場面,趕緊沖進去把倪煦拉了出來,抱著她,“你們干什么???”
“喲,你也是這個醫(yī)院的?我勸你啊,趕緊辭職吧。你們老板,人心黑著呢!”寧晨瞪著倪煦,說話也很重。
范西看著懷里的倪煦,她沒出聲,似乎是怕住了。
“不想進警局的,都給我滾!”范西聲音很大,在場的人都聽見了。
這幾個保安眼神也不好,再加上還有人來幫她了,寧晨還記起她身后還有江則懷,只好說:“走!”
一大群人跟著寧晨走了。
范西看著他們,眼里全是憎惡。
“倪煦姐,你沒事吧?”范西趕忙看向她,倪煦顯然是嚇到了,但還是故作堅強說:“沒事”
倪煦掙脫開,自己進了研究所。
范西看著她的背影,發(fā)絲被寒風吹起,她看起來很冷,但是走的卻很堅決。
范西知道,她不想惹事,也不想讓別人發(fā)現(xiàn)自己內心脆弱的一幕。
既然這樣的話,那他就裝作不知道好了。
蔣凝和方唸來了之后,聽范西說了這件事,都很后怕,蔣凝小聲地問:“那老板呢?她現(xiàn)在還好嗎?”
范西下意識看了眼倪煦辦公室的方向,隨即搖了搖頭,“今天早上她可害怕了!我要是不來的早點,倪煦姐不知道被這群人嚇成什么樣了!”
方唸也點點頭,“老板確實是被欺負了也不會還手,脾氣好更容易被欺負?!?/p>
“就是?。 笔Y凝越聽越生氣,“加強些保護吧!老板的男朋友也在國外,估計還不知道這事呢!只有我們可以保護她了!”
范西若有所思,最終還是做了決定。
中午,江則懷的秘書過來跟他說了幾句話,江則懷聽了后,眼皮一沉,眉宇間透露出不耐煩,“告她上法庭?!?/p>
秘書有些猶豫,“可,她曾經(jīng)掌管著我們新產(chǎn)品的多種秘密文件,要是她后面泄露給其他公司了,可怎么辦?”
江則懷笑了,“我們是只有這個方案嗎?”
秘書瞬間懂了,立馬說:“明白!”
江則懷想了很久,還是打算跟林之祁說了。雖然之前答應了倪煦不和他說,但這畢竟不是小事了。
美國紐約。
這時候服裝廠把衣服樣品寄給了Moon和Sun總部,
白挽立馬去找了林之祁,拿著新樣品到林之祁面前,“很漂亮對不對?”
像是一個等著被夸的小朋友,林之祁看到新樣品,也是期待的樣子,心情似乎不錯,看了眼白挽的,說了句:“挺好?!?/p>
“樣品已經(jīng)送到了,沒什么差池的話新年前完全可以上市!”
林之祁點了點頭,勾了勾唇。
隨即,林之祁的手機響了。
白挽一臉好奇地問:“該不是倪月亮吧?”
林之祁看清楚背后了之后,饒有興趣地把電話備注給她看,白挽瞬間閉嘴了,“林之祁,開免提!”
林之祁笑了笑,還真就打開了免提。
“林之祁,還在忙?”江則懷的聲音傳來,白挽瞬間犯起了花癡。
“沒有,忙完了,有事?”
“說一下你最近的小女朋友?!币惶岬侥哽?,林之祁和白挽都愣住了。
白挽想起來了倪煦的病,臉色瞬間不好看了。
林之祁瞥了眼白挽,看見了她這臉色,便知道了不是好事。
他眉心一跳,心生一種不好的預感,“倪煦怎么了?”
“前幾天,我們公司的員工被辭退,她女兒去看心理醫(yī)生,就是你的女朋友,好心沒好報,被扇了一巴掌,如果不是我及時來了,你女朋友不知道被欺負成什么樣,今天,她帶著一群人去到她研究所鬧事,不過放心,已經(jīng)告她了。”
一段話下來,林之祁和白挽都沉默了。
林之祁臉色是最難看的那個,他今天還和倪煦通著電話,她一點委屈都沒有提,他以為她自己在那過得很好。
白挽則更是著急了,加上倪煦的病,她該想到多跟她聊聊天的。
“林之祁?”江則懷間電話那頭見林之祁遲遲沒說話,疑惑他是不是沒聽見。
“你怎么不早說?”他的語氣沙啞低沉,白挽看到了,他眉宇間的戾氣很重。
他真的生氣了。
江則懷知道林之祁會怪他為什么不早點告訴他,江則懷也不急著解釋:“你女朋友怕你擔心,不讓我說,但我覺得,我還是應該告訴你?!?/p>
林之祁掛了他的電話,開始進辦公室收拾東西。
白挽知道了他要干嘛,急忙拉住他:“林之祁,你要回國?”
林之祁看了她一眼,不管她的阻攔,繼續(xù)收拾東西,“不然呢?”
“可是品牌……”“品牌就等著送完貨然后上市了!沒有其他工作了!”林之祁頭也不抬。
白挽抓住他的手緩緩放下,林之祁注意到了,看向她,“白挽,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白挽沒想到他這么快就看出來了,頓時語塞。
林之祁了解她,越是這樣,就越是瞞著他些什么。
“關于倪煦的?”
對上林之祁的目光,她不可置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