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嘉從墓園離開之后,徑直去了許良辰的住處。許良辰光著膀子躺在床上,身上的被子半遮半掩,他后背的上半截跟一條長腿露在外面,厚厚的窗簾把外面的日光完全遮住,大白天的屋子里像是已經(jīng)黑天一樣。
“許良辰,起來了!”胡嘉攤開雙臂,猛地拉開窗戶,頓時間整個屋子亮了起來。許良辰?jīng)]有反應(yīng),想像死了一般躺在那里一動不動。
“許良辰,臣宇都已經(jīng)走了好幾天了,你也該振作起來了?!焙巫叩酱策?,坐了下來,伸出手撫摸了一下許良辰的頭發(fā),輕聲地說道,“如果臣宇看到你這個樣子,走也會走得不安心的?!?/p>
許良辰依舊沒有反應(yīng),緊閉著雙眼,這時桌上的手機(jī)響了,是夏安婉打來的。胡嘉拿起手機(jī),接了電話。
就在接通之后,還沒等胡嘉說什么,手機(jī)由于長時間沒有充電自動關(guān)了機(jī)?!笆謾C(jī)充電器呢,許良辰?”胡嘉邊說邊到處找充電器。
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許良辰還是無動于衷地躺在那里,胡嘉嘆了口氣,走到許良辰跟前,伸出胳膊把許良辰拉了起來。
許良辰披散著滿頭凌亂的頭發(fā),像面條一樣渾身無力,他無精打采地坐在床頭,好像下一秒又會躺倒在床上一般。
“許良辰,你聽我說,這事不怪你,臣宇也不會怪你,有些事情既然已經(jīng)發(fā)生,你改變不了,只能接受,明白嗎?傻瓜!別再責(zé)備自己,埋怨自己,別再跟自己較勁了!剛才夏阿姨打來電話,她很擔(dān)心你,任肖南跟常天宥他們也很擔(dān)心你,你要振作起來,振作起來!”
胡嘉的兩手緊緊攥住許良辰的雙臂,使勁晃動著對方的身體,似乎要把對方晃醒一般,不能再讓對方沉浸在自我責(zé)備的世界里。
“如果沒有認(rèn)識我,他不會死,該死的那個人是我,是我該死!”許良辰喃喃道,“是我害了他,我親眼看著他倒在我面前,我卻什么都做不了……”
“傻瓜,臣宇不會怪你,他那么愛你。”胡嘉緊緊抱住許良辰,給他兄弟間最溫暖的懷抱?!俺加畈恢挂淮胃嬖V我,他是多么喜歡你,遇到你,他有多么幸福。他愛你都來不及,怎么可能會怪你?!?/p>
“他一個人在那頭會不會孤單?”許良辰垂下眼簾,小心翼翼地問道。
“你別嚇我,許良辰,臣宇選擇自己死,也要讓你生,如果你也犯傻,臣宇的死又有什么意義?你要好好活下去,替他好好活下去!”胡嘉一臉恐懼,他真的害怕許良辰有一天會干什么傻事。
“想想臣家夫婦二人,以后沒有了臣宇的照顧,你要去照顧他們的啊,臣宇沒了,你就是他們半個兒子啊。這是你的責(zé)任,你不能逃!如果你真的內(nèi)心有愧,那就好好活著,去贖罪,不要干傻事,我求求你,許良辰!”
提到臣宇的父母,許良辰頓覺更加難受,以后哪有臉面去見兩位長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