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飛機之后,白孝洋直奔上次的酒店,白孝洋的臉辨識度很高的,前臺的女服務員看著他面熟,仔細回想才意識到這就是當初在酒店“搞事情”的那位先生。
女服務員當即給大堂經(jīng)理打了電話,大堂經(jīng)理又給上一級請示,說明了情況。白孝洋在那里等了良久,有些不耐煩。
“有那么麻煩嗎?”
白孝洋今天是非要住進去不可的,縱使在外人看來,這種怪癖難以理解。
最后,大堂經(jīng)理出面,幫他辦理了入住,當白孝洋說還要住上次出事的那間房之后,大堂經(jīng)理捏了把汗,這到底是什么瘟神,他是著實搞不清楚,想想萬一再出個什么亂子,鬧出個人命,那也著實太狗血了。而且這次入住,還不是一個晚上,是五個晚上,他這幾天怕是睡都睡不好。
“可以了,白先生。這是門卡,您請慢走?!贝筇媒?jīng)理皮笑肉不笑地把門卡遞給白孝洋,腿都不自覺地抖了起來。
“放心吧,這幾天會風平浪靜的。”白孝洋看出了大堂經(jīng)理的顧慮,冷冰冰地說了一句來安慰對方。
大堂經(jīng)理聞言兩腮不自覺地抽搐了一下,尷尬地杵在那里,身體微微前傾,給白孝洋行了個禮。
白孝洋拿著卡,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朝旁邊的電梯口走去。
“經(jīng)理,為什么還讓這種人住進咱們酒店啊,上次都快嚇死了?!迸諉T說到這臉上浮出揮之不去的恐懼。
“哎呀,這酒店又不是我開的。老總說讓住那就住唄。這人什么來頭,咱們這些小羅羅也想不到的呀?!贝筇媒?jīng)理伸出手擦了擦額頭上因為緊張涔出的冷汗,著實覺得今天很是晦氣。
“那能有啥來頭?”女服務員懵住。
“沒有來頭,殺人不用償命?報紙都不敢報的呀!”
“天呢,還有王法嗎?”
“別亂說話了,小心禍從口出,趕緊干活干活,我去辦公室里喝口水,口渴得不行?!?/p>
“奧。好?!?/p>
進入房間,過去的一幕幕又浮現(xiàn)在腦海,臣宇的那張臉已經(jīng)快被淡忘掉,許良辰的那張臉卻越來越清晰地一次次涌進他的思想。
認識那么多年了,他利用對方的信任,做了那么多傷天害理的事情,許良辰不恨他入骨,那肯定是太陽打西邊出來才有可能的事情。
他坐到客廳里的沙發(fā)上,拿出手機,從復制過來的通訊錄里找到許良辰的號碼撥了出去。
“喂,哪位?”許良辰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不僅已經(jīng)沒有了往日的那種親切和熱情,而且還明顯多了幾分蒼白無力和虛弱。
“是我,Jason。”白孝洋喉結(jié)滾動,每吐出一個字都讓他愧疚萬分。
電話那頭是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但是沒有被掛掉。
“許良辰……我……”白孝洋回想起當初自己作的惡,已經(jīng)找不到合適的詞來表達自己的追悔莫及和歉意。
“不要叫我名字,聽著太惡心。”許良辰的聲音很冰很冰,讓人冷到徹骨。
白孝洋已經(jīng)說不出話,開始抽噎起來。
“哼。”許良辰冷笑,“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p>
“我想見見你,當面跟你道歉?!卑仔⒀笳砹艘幌滦那椋矒崃艘幌伦约杭拥那榫w,認真地說道。
“沒有必要?!?/p>
“我現(xiàn)在良心很不安,哪怕你打我一頓也好!”白孝洋祈求道。
“滾?!?/p>
電話被掛斷,白孝洋耷拉著腦袋,說再多都已經(jīng)沒有用,許良辰不會主動見他的。
后天就是清明節(jié),他知道許良辰一定會去拜祭,或許去墓地見他不是一件壞事,也可以一并跟死去的人磕頭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