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溪跌跌撞撞的跑到靈堂前,看著那躺在棺材里的孟青。
“青姨…”岑溪縱身撲去,卻被下人攔下,她想掙脫卻又無力 。
下人們都掩面而泣,有些與孟家交好的達官貴人們要么是虛情假意的勸她,要么是坐在角落兒里喝茶。岑溪只覺天旋地轉,身形不穩(wěn),將要倒下時江尋忽然扶住了她。
岑溪看了他一眼,便扭過頭去,“你來干什么?這是我孟家的家事,與你無關?!?/p>
“岑姑娘昨日還雇了江某,今日怎會忘了。”江尋道,“我只是在履行我的義務罷了?!?/p>
“什么?”岑溪看了他一眼,江尋看她兩眼通紅,卻無半點珠淚。
岑溪也未去死問到底,她這幾日,還要管青姨的葬禮,以及…青姨的死因和孟家的以后。
江尋看著她,只見岑溪低下頭去,單薄的衣裳披在身上,現(xiàn)在的她與往日的活潑不同,這時渾身上下正透著一股子可憐勁兒,好似一只落水呆貓。
江尋抿了抿唇,看著岑溪跪在靈堂前,因著他是外人不用跪,便立在她一旁守著她。
岑溪跪了許久,從清晨跪至次日天明,江尋和一眾下人曾一度勸她吃些東西,但奈何她的脾性倔得很,愣是滴水未進,粒米未沾。
七天的時間很短,卻又漫長,岑溪在孟青死后的七天里查清楚了她的死因,也明著了孟家未來到路。因為,這些事兒孟青早就在一封信里提前寫好了的。
信里面,有關于孟家,關于岑溪的童年,關于她的爹娘,關于秦太后,關于江尋,以及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但,卻未曾提及岑溪爹娘的死,以及…關于孟青的一切。
岑溪不懂,為什么青姨要讓她與江尋最好一道兒走,江尋這人自己明上利用些還好,私下還是別了,畢竟此人底細未清,但為何青姨要她信任他?
以及,為什么青姨要讓她遣散孟家家丁,快些離開長安。是因為秦太后嗎?
但無人會回答她的這些問題了,因為出題人走了,就沒有答案了,只有她自己挨個兒挨個兒地去摸索。
孟青下葬那日,恰好雪晴了,空中,沒有白雪紛飛,取而代之的是那漫天的紙錢。
棺材被泥土深深掩埋掉,一股恨意卻從岑溪心底攀升起來。
終有一天 ,她要殺了秦太后。
嗩吶聲仍在耳旁嘶鳴,鑼鼓重重響起,岑溪的決心也隨之愈加強烈。
回到孟府后,岑溪才緩過神來。這幾日她忙于喪事,只有極少數(shù)的時間拿來歇息吃飯,今日,好不容易緩過來,就難免會累到下。
岑溪直覺兩眼一抹黑,整個人便悠悠倒下。江尋抱起她,急忙讓下人去尋醫(yī),好在,岑溪僅是疲勞過度,休息幾日便是。
晝夜交替了幾日后,岑溪才醒了過來。她一睜眼,便見江尋趴在她房內的茶桌上。江尋聞有動靜,便立刻醒來,見是她醒了,心里不住的高興。
“你醒了。”江尋冷道,內里卻愉悅萬分。
“嗯…”岑溪道,“有吃的嗎?”
江尋聞此,便立刻端來一碗小米粥,“你剛醒,又幾日未進食,先吃些這個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