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鶴白越想越氣,在最后不顧好友阻攔,再次出現在清棠面前。
“沈姑娘!”
書房內,宋鶴白努力壓抑著心中怒火,“恕在下直言,您現在也算的上一方領主,可您所倡導的‘人人平等’,在下實在難以茍同。
自三皇五帝以降,貴賤有別,尊卑有序便是世間常理,這是維持社稷安穩(wěn),綱常有序的根基。如今您這般教化無知民眾,莫不是想顛覆千年傳承的規(guī)制?”
清棠微微蹙眉,差點把‘跟你有何關系’脫口而出,可想到對方也算是第一個和自己當面硬剛的古代文人,便端正坐姿,認真問道:“宋公子,你覺得一個國家最重要的是什么?”
“自然是綱常倫理,禮義法度,此乃立國之根本,能使萬民歸心,社稷穩(wěn)固?!彼晰Q知不假思索答道。
“那你為何覺得只有綱常倫理,禮義法度,才能使萬民歸心?你怎知就沒別的方法呢?”清棠不慌不忙地又問。
宋鶴白微微一怔,沒想到清棠會突然拋出這樣一個問題,但也很快答道:“從古到今,每朝每代皆是如此!”
“那你們朝廷的百姓一定人人都能吃飽飯了吧?”清棠輕輕笑了笑。
宋鶴白瞬間被問得尷尬,清了清嗓子,避開清棠的目光,低聲說道:“天下如此之大,難免有偏遠之地或遭災之年,百姓生活困苦,但這并非綱常倫理,禮義法度之過!”
清棠眉眼繼續(xù)含笑:“綱常倫理,禮儀法度確實無過,可在你們的制度下,權貴肆意兼并土地,百姓淪為佃戶,辛苦一年卻食不果腹,還要遭受層層盤剝,這樣的世道,談何萬民歸心?談何社稷穩(wěn)固?”
面對清棠地質問,宋鶴白臉色難看,因她所說的種種現象確實存在,心里縱然不滿,卻也我無法反駁。
清棠起身走到書房門前:“而我推行人人平等,將土地集中,讓百姓平等的按勞領酬,握權者誰敢動私心盤剝百姓,眾人皆可群起而攻之,民生有了保障,日子有了希望,萬民自然也能歸心?!?/p>
話音剛落,她猛然打開書房的木門。
原本趴在門外偷聽的李昭炎、柳知遠和蔣兆官,沒料到她突然開門,一時收不住身形,狼狽地跌入書房內。
“我去!”
李昭炎率先發(fā)出一聲低呼,單手下意識地撐地,一個旋身才立即站穩(wěn)。
柳知遠則一個踉蹌,緊緊扶著門板才沒摔倒,他穩(wěn)住身形后連忙站直,整理凌亂的衣衫。
蔣兆官最是狼狽,直接摔了個四仰八叉,他苦笑著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干笑兩聲:“這……這門開得挺突然了哈。”
隨即假裝問清棠:“沈姑娘,出門?。俊?/p>
宋鶴白又驚又怒,漲紅了臉,指著他們三人,結結巴巴地說:“你們……你們這成何體統!平日里的斯文都丟到哪里去了?”
李昭炎賠著笑臉,解釋道:“鶴白,我們也是擔心你和主公爭執(zhí)起來,怕你丟了……怕你們鬧得不愉快,所以在外面聽聽?!?/p>
柳知遠也趕緊附和:“是啊,鶴白,我們不是故意偷聽的,就是擔……關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