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正怔然望去,只見閣中陳設清雅:
左側紫檀書案上,筆墨紙硯齊備,一卷《四海志異》半開。
右側琴臺上擱著張焦尾古琴,琴穗隨風輕晃
正中一席云紗幔帳,隱約可見其后擺放的千年寒玉榻。
“這...”張正眸光微動,“與傳聞中你的喜好大不相同。”
清棠執(zhí)起一盞清茶,唇角微揚:“這是特為你布置,哪怕我們是利益聯(lián)姻,我也不會虧待于你?!?/p>
張正指尖撫過冰涼的琴身,忽然輕笑出聲:“原來龍皇陛下連虧待都帶著三分霸道?!?/p>
他轉身逼近,清棠立在原地沒動。
面對張正的美顏襲擊穩(wěn)如老狗。
“我聽聞,”她的聲音壓得極低,溫熱的呼吸掃過她耳畔,“龍族大婚當夜,要飲交頸酒,行結發(fā)禮,可龍皇陛下似乎忘了?”
清棠:……不是利益聯(lián)姻嗎?
這小崽子怎么還當真了?
張正身姿再往前傾,淡淡的雪松香將清棠籠住,鎏金束發(fā)的絲帶垂落,掃過她頸間裸露的肌膚。
清棠眼睫微顫,卻仍舊鎮(zhèn)定,單手不動聲色地抵住張正逼近的胸膛:“小崽子,利益聯(lián)姻別當真?!?/p>
張正低笑,握住她的手腕,拇指在她脈搏處輕輕摩挲:“利益聯(lián)姻也是你親自挑選的在下。?”
清棠瞇眼,正欲抽手,卻被他順勢一帶,整個人跌進他懷里。
張正垂眸,目光落在她微抿的唇上,嗓音低?。骸褒堊逡?guī)矩,結發(fā)禮未成,便不算禮成,龍皇陛下,給我?!?/p>
清棠眸色一沉,忽而抬手扣住張正的后頸,力道不輕不重地將他壓向自己。
“既然小殿下這般執(zhí)著禮數(shù)……”她另一只手凌空一抓,案上酒壺應勢飛來,穩(wěn)穩(wěn)落入掌心,“那便成全你?!?/p>
琥珀色的酒液傾入盞中,清棠仰首飲盡半杯,隨即捏住張正的下頜,將余下的半盞渡入他唇間。
酒液微涼,卻因兩人交纏的呼吸而漸漸發(fā)燙,有幾滴順著唇角滑落,蜿蜒過脖頸,沒入衣襟。
張正喉結滾動,咽下酒液時指尖微微收緊,掐住了清棠的腰。
“禮成了。”清棠退開半寸,唇上水光瀲滟,“現(xiàn)在,可以放開我了?”
張正低笑,指腹擦過她濕潤的唇角:“龍皇這般敷衍,老龍王若是知曉......”
“他又不能把我怎么樣?!鼻逄牟荒偷卮驍啵瑓s因他忽然貼近的鼻息而呼吸微滯。
張正的氣息拂過她耳際,嗓音里帶著得逞的愉悅:“可我想……”
窗外忽起一陣風,案上《四海志異》的書頁嘩啦啦翻動,最終停在“龍族發(fā)展史”一章。
琴臺上的焦尾古琴無端震出一聲清鳴,似嘆息,又似某種隱秘的應和。
翌日清棠早早離去,張正醒來半邊榻都涼透了。
門外傳來細碎的腳步聲,一群半透明的水母侍者飄然而入,觸手上托著鎏金梳篦和玄色華服。
為首的綠色水母發(fā)出細弱的聲波:“皇夫,龍皇去議事殿了,讓小的來伺候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