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一嘆還欲再勸,卻見清棠一把將手中茶盞扣在桌面,講道:
“你們?nèi)缃裣肜瓟n我,不過是懼那黑狐,說到底還是自身道行不夠,你們面具團熱火朝天籌備多時,可曾見妖族哪個族群真正慌了?四大妖皇,又有哪一個愿意出面?”
“討伐黑狐,你們也別光想著聚人聚妖,以數(shù)多抗衡,黑狐擅長操縱心神,你們就多修道心,免得讓它輕易蠱惑?!?/p>
楊一嘆握著折扇的手微微收緊,清棠的話猶如重錘,狠狠砸在他的心頭,讓他的神色不禁一黯。
良久,他長嘆一聲:“姑奶所言極是,只是修道心非一朝一夕之功,圈外黑狐禍亂日盛,我們等不起?!?/p>
清棠微微頷首,目光深邃,不贊同道:“如何修心,不過一念,一念成仁,一念成魔。心之變幻,在一息之間便有多樣?!?/p>
她頓了頓,將己一生的感悟毫無保留地娓娓道來:“對敵之時,唯有堅守滅敵這一念,才會增添成功,但凡多想,皆為雜念。雜念生出,心神不穩(wěn),如此便會讓敵人窺探到破綻,進而占得上風?!?/p>
通俗舉例,就是面具團正在干群架,因敵方實力強大,他們的心被擔心隊友的情緒而侵蝕,這就是雜念。
楊一嘆神色凝重地點頭,折扇在掌心無意識地摩挲:“可越是生死關頭,雜念越如附骨之疽,姑奶可有應對之法?”
“有啊,但告訴你又有何用,你我心中所想不可能相同?!鼻逄恼f。
楊一嘆聞言,微微一怔,隨即笑道:“姑奶說得是,人心如面,各有不同,侄孫受教了。”
“不過是論道,并無受教之說?!鼻逄膿u了搖頭。
楊一嘆起身,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既如此,侄孫便不再多叨擾。待弘業(yè)大哥商定好出圈之日,再來告知姑奶和妖君”
隨即,他又打趣道,“屆時,說不定還能討杯姑奶的喜酒喝?”
百目妖君頓時挺直脊背,紫眸亮得驚人,“你定等喝上,待我同老板娘成婚,定要在南垂擺上九九八十一天流水席!”
清棠紅扇輕敲他手背,目光又看向楊一嘆:“你與王權醉那丫頭也定親多日,可有和王權弘業(yè)商討成婚之日?”
楊一嘆輕輕搖了搖頭,回答道:“不瞞姑奶,醉兒與我雖已定下婚約,但如今圈外黑狐肆虐,面具團重任在肩,我們怎能在此時兒女情長?待我們蕩平黑狐,還圈內(nèi)安寧,我再風風光光,用八抬大轎將醉兒娶進門?!?/p>
百目妖君攬住清棠的腰,滿不在乎地嗤笑一聲:“你這人就是太迂腐!成親歸成親,出圈歸出圈,兩不耽誤!若是你姑奶同意,我明日就想成婚?!?/p>
“凈說胡話!”
三人并肩行至酒坊門口,暮色已將天邊染成緋紅色。
清棠和百目妖君,望著楊一嘆御劍離去。
晚風卷著清棠的廣袖翻飛,她剛要轉身回酒坊,卻被百目妖君一把拉住手腕。
他釋放蛛絲凝成紫色的飛劍,不由分說將她拽上劍身,紫眸亮晶晶地望著漫天晚霞:“老板娘,陪我一起賞看今日夕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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