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萍望著遠去的救護車,眉頭緊鎖,快步走到清棠身邊,壓低聲音道:
“清棠,雪姨雖然現(xiàn)在怕你,但她向來睚眥必報。我怕她...過后再使絆子。要不你還是先離開上海避避風頭吧?萬一......”
清棠唇角微揚,從容道:“不必擔心,我既然敢動手,自然有全身而退的把握?!?/p>
其實她心里早有了盤算。
即便真被巡捕房抓了,以她的身手脫身并非難事。爾豪那邊不足為懼,但書桓家到底有些勢力,她不能留下依萍母女獨自面對可能的報復。
至于原本北上送糧的計劃,推遲幾日也無妨。大不了趁這段時間再購置些有用的物資,也不算浪費時間。
*
醫(yī)院走廊里,杜飛正守著剛從手術室推出來的書桓。麻醉未醒的書桓臉色蒼白,胸口纏著厚厚的繃帶。
“醫(yī)生,他這傷……”杜飛話未說完,走廊另一端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只見醫(yī)護人員推著擔架車匆匆而來,車上躺著的赫然是痛苦呻吟的爾豪。
王雪琴和如萍緊隨其后,如萍早已哭成了淚人。
“這...這是怎么回事?”杜飛驚得眼鏡都滑到了鼻尖,連忙攔住如萍,“如萍,爾豪怎么也……”
“是清棠!她簡直是個瘋子!”如萍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她不光把書桓的的肋骨都l踢斷了!還踢斷了爾豪的!”
杜飛倒吸一口涼氣,下意識看向手術室方向。
“嗚嗚嗚...她就是個惡魔!”如萍撲進杜飛懷里痛哭,“先打書桓又綁我,還打我哥,逼著我媽自扇耳光……”
王雪琴站在一旁,臉上還留著明顯的巴掌印,卻反常地沉默不語。
她看著麻醉未醒的書桓,眼神閃爍。
杜飛扶了扶眼鏡,心中暗嘆。
這下可好,病房里要湊一桌麻將了。
兩個同事都是被同一個姑娘送了進來。
當爾豪被推出手術室時,書桓已經(jīng)從麻醉中蘇醒。他躺在病床上,眉頭緊鎖,顯然在忍受著劇烈的疼痛。
“書桓,要不要通知你父母?”杜飛湊近病床,小聲問道。
書桓沉默片刻,蒼白的臉上閃過一絲復雜:“不用。”
他忍著身體疼痛,艱難地說,“她在火車站說得對...無論如何,我都不該那樣用力推依萍……”
杜飛贊同地點點頭,卻沒注意到隔壁病床旁的王雪琴眼中閃過失望的神色,本以為何書桓會報復陸清棠,沒想到被打成這樣連個屁都不打算放。
真是沒用的東西!
王雪琴在心里暗罵,臉上的巴掌印似乎更疼了些……
……
清棠已經(jīng)退掉原來的房子,只能在依萍家附近找了間臨時住所。她晝伏夜出,白天休息,晚上則游走在黑市之間。
在黑市上,她只采購糧食和棉花這兩樣必需品。
至于藥品,她考慮再三后決定不碰。
一來價格昂貴,二來她缺乏專業(yè)知識,難以辨別真?zhèn)?,省得上當受騙。
一周后,依萍從同學方瑜那里打聽到消息,書桓并無意為難清棠。
得知這個消息的當天,清棠立即前往火車站,購買了次日北上的車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