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棠回到原主在北京的公寓，幫原主收拾遺物。

正收拾著，門鈴響起。

她拉開門，藏海站在門外，手里拎著一個保鮮盒，這次穿了休閑裝，臉上笑得很甜，一如既往的好看。

“這里許久未住人了，我來給你送些吃的些你愛吃的?！彼曇糨p緩地說。

清棠側(cè)身讓他進(jìn)來。

藏海進(jìn)來是一點不客氣，并且輕車熟路地去往廚房，將保鮮盒里的東西往洗完池子里放。

帝王蟹、澳洲龍蝦、東星斑……全是海鮮。

清棠靠在門框上，看著他修長的手指利落地處理那些東西，忽然開口道：“凡人長生，是需要代價的?！?/p>

藏海的手微微一頓，但很快又繼續(xù)動作，嗓音依舊溫和：“嗯?！?/p>

“這個世界靈力稀薄，凡人不可能有修仙之道?！鼻逄亩⒅膫?cè)臉，“你活了這么久，靠的是什么？”

藏海垂眸，將剔好的蟹肉放進(jìn)瓷盤里，聲音輕得像嘆息：“……執(zhí)念?！?/p>

清棠嗤笑一聲：“執(zhí)念能讓你活千年？”

藏海終于停下動作，抬眼看她，鏡片后眸子深邃得像是能吞噬一切光。

“能。”他輕聲說，“只要足夠深。”

清棠與他對視片刻，上前伸手摘下了他的眼鏡。

藏海沒有阻攔，任由她動作。

那雙眼睛徹底暴露在她面前，瞳孔深處泛著極淡的金色，像是被歲月淬煉過的痕跡，可眼尾的紋路卻比正常人更深了些。

清棠瞇了瞇眼：“你昨晚突然衰老和你活這么就有關(guān)。”

不是疑問，是陳述。

藏海輕輕“嗯”了一聲，接過眼鏡重新戴上，遮住了那雙非人的眼睛。

“值得嗎？”清棠忽然問。

畢竟昨晚他衰老的過程應(yīng)該是痛苦的。

藏海沉默了一會兒，笑了。

“目前看來，是值得的?！?/p>

不光證明了那些年的猜測，更重要的是等到了她。

清棠將眼鏡隨手?jǐn)R在料理臺上，又問：“我早晚還會走，我再走，你打算怎么辦？”

“跟這次一樣?！彼睾：敛华q豫地說，嘴角揚起一個溫柔的弧度，“等你?！?/p>

清棠：“再等百年、千年？”

“嗯?！辈睾５皖^，將洗手洗干凈，轉(zhuǎn)身正對著清棠認(rèn)真道：“反正已經(jīng)習(xí)慣了?！?/p>

“我可以給你一副正常的身子?！彼⒅难劬Γ曇羝届o，“讓你像普通人一樣，安安穩(wěn)穩(wěn)過幾十年的生活?！?/p>

藏海瞳孔微縮，呼吸明顯滯了一瞬。

“或者……”清棠轉(zhuǎn)身往客廳走，“你可以繼續(xù)這樣，但我不會再來了?！?/p>

讓系統(tǒng)屏蔽掉有藏海的世界就好了。

而且藏海目前身體上的長生明顯有點問題，整不好魂魄可能會徹底消失沒有下一世，并且沒有再生的可能性。

她可不想有人因為自己的原因，毀了誰的魂根。

萬一藏海下一世可以投胎到修仙世界呢！

一直這樣有毛病的活著，豈不是很虧。

“你威脅我？”他的聲音依然溫柔，卻帶著細(xì)微的顫音。

“是給你選擇，選擇什么我都尊重。”

清棠背對著他，自顧的收拾原主的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