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沉的世界好像只能聽見窗外的淅淅瀝瀝的雨聲殘響。
那是徐述的七歲,無力地呆坐在病床的一旁地上,沒有情緒,只是望著窗戶的方向。
燕城糟透了,徐述看著遠處的高樓這樣想。
不,應該說沒有錢,在燕城真是糟透了。
母親總在憂心她的醫(yī)藥費,哭哭啼啼的樣子讓徐述心煩。
她清楚自己沒有權(quán)利怪罪任何人,只是在想,為什么,為什么是這樣一個家啊。
再試最后一次,如果命運真的推她離開平靜的離岸潮,她就認了。
水果刀是水果店的老板娘送的,她住在小巷的時候常上那串門。
她總是盡量瞪大眼睛,讓自己看起來更乖些,對每一個人笑著,讓自己看起來更討人喜歡。
家里的錢越用越少,能省即省。
徐述的心臟病就像玻璃碎片,狠狠刺向了為維持這個家庭而跳動的心臟。
先天性心臟病,徐述只在家中那個小破電視機里看過。
不想,有一天會發(fā)生在自己的身上。
無力感漸漸襲來,小刀跌落在瓷磚地上,發(fā)出刺耳的響聲。
一抹血色沾染在明顯大幾號的病號服上,而自怨自艾的厭惡感涌上心頭。
拖欠的醫(yī)藥費,還不起的。
如果有機會,讓我活吧,我已經(jīng)存在七年了。
那是中秋,徐述的八歲生日。
獨自躺在床上,眼里滿是對未來的憧憬。
她今天聽見了,有好心人要出錢給她治病了。
壓抑不住的喜悅讓嘴角上揚,看著外面比高樓大廈還要高的月亮懸掛在夜空中。
一切都美好極了,徐述這樣想。
靜靜閉上眼,等待睡意來襲。
她想,叛逆的穿著短袖在冬日的早晨堆一個雪人。
吃完早飯后,再帶著紅色的圍巾手套帽子給雪人穿上。
從房間的窗戶里向外探望她的小雪人,直到被家人發(fā)現(xiàn)臭罵她一頓。
她再憨憨一笑,嘴上乖巧說著下次不敢了。
實則下個冬日再來一次,給予小雪人又一次生機。
……
次日,徐述一大早便被護士叫醒。
通知她晚上做手術(shù),現(xiàn)在要開始做一系列檢查。
“心臟病,要換心臟嗎?”
徐述猶猶豫豫間還是問出心中所想。
“嗯,你也是運氣好,及時發(fā)現(xiàn)住進來半年就找到適配的心臟了?!?/p>
護士盡職盡責地回答著。
徐述的腦中突然回想起自己剛到醫(yī)院那會兒。
雖然是及時發(fā)現(xiàn),但送進來時并沒有合適的心臟。
其實不是沒有。
只是都優(yōu)先考慮給有錢人了。
目送護士離開,心中疑惑母親在哪里。
算了。
夜幕降臨之時,徐述見到了許多人。
并不是病患,也不是醫(yī)生或護士。
她躺在推向手術(shù)室的手術(shù)床上,因為路上見到了許多陌生人,全身上下此刻繃緊。
頭偏向右側(cè),瞥見一對夫婦帶著一男一女兩個和自己差不多的孩子。
看著女孩身上的白色裙子,徐述羨慕極了。
她身側(cè)的男孩察覺到徐述落在女孩身上的目光,皺了皺眉。
微不可查地用身體擋住她的目光。
…
可就在徐述以為,那會是最后一面時。
做完手術(shù)的一周后,徐述等來的不是父母。
而是那對夫婦。
?
報一絲,孟宴臣??太帶感了。
試試水,無水花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