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年開春,大家都又忙了起來,小祝融去了軒轅城,向黃帝奏報事務(wù)。豐隆在赤水,顓玱玹在神農(nóng)山,涂山璟回了青丘,偌大的小祝融府只剩下了馨悅,小夭和小璃。
曋氏的小姐給馨悅送了帖子,請她和兩位王姬去郊外看梅花。
小夭和小璃不喜這樣的宴會本來想推辭的,但在馨悅的一番勸說下還是去了。
三日到梅林的時候,已經(jīng)有不少人到了。小夭戴了惟帽,小璃覺得悶便沒戴著,看著這么多的世家小姐,小璃倒是有些拘謹(jǐn)。
有人在梅林中打起了雪仗,馨悅被她的朋友們拉去加入了戰(zhàn)斗。一個少女邊打邊躲,小璃離得有些近,幾個雪球砸到了小璃身上,發(fā)絲上沾滿了雪沫,衣服也被雪水沾濕了。
幾人不好意思地頻頻道歉,既然也不是存心的,小璃也沒太不在意。小夭怕小璃凍壞了,便將自己和披肩給小璃圍上,見小璃發(fā)絲凌亂,又將自己的惟帽給了她。
小璃為了不再被誤傷,遠(yuǎn)離了戰(zhàn)場,一個人在梅林里隨意地逛著,一路行去,梅花越開越好。
漸漸地,她也不知不覺地遠(yuǎn)離了眾人, 突然間,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梅林里靜謐無聲。
她開始有些心慌,慢慢回身想沿著自己來時的足跡返回。但是,雪地白茫茫一片,沒有一個腳印。她又抬頭望去,卻找不到太陽在哪里,她觀察梅樹,梅樹居然沒有陰面與陽面,她好像被困在了一個陣法中。
她對法陣一竅不通,修的術(shù)法雖是木系,但在法陣?yán)锼孟駸o法驅(qū)使藤條,梅樹也不受控制地詭異移動著。
小璃的身后是俊帝和黃帝,沒有人會冒著抄家滅族之險來取她性命。她努力讓自己往好的想,也許是她誤入了別人的陣法,等主人發(fā)現(xiàn)就會放她出去。
可事實并不是。
從雪里冒出一只枯黑的手,抓住了小璃的腳,小璃掏出隨身帶著的匕首去刺那只手,手松開,卻化為長刺,迅雷不及掩耳地刺穿了小璃的腳掌,將小璃釘在地上。
小璃咬著牙,用力拔出了腳,顧不上腳掌傳來的劇痛,連滾帶爬地逃開,腳掌上鮮血汩汩地涌著,嫣紅的血液浸濕了裙擺。
她嘶聲大喊:“你是誰?你要殺我,就出來,藏頭露尾算什么?”小璃不明白自己做錯過什么,讓這人寧可面對兩大帝王的憤怒,也要不惜一切殺了她。
她不能死,至少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
面對小璃的呼喊,回應(yīng)她的是野獸的咆哮, 怪獸聞到了血腥氣,向著小璃慢慢地走來。
怪獸開血盆大口,小璃腳掌被刺穿,已經(jīng)筋疲力盡,根本沒有辦法躲閃。野獸兇性大發(fā),咬住她的惟帽,將惟帽慢慢揭下,野獸雙爪撲下,想用爪子撕裂小璃。小璃緊握著匕首,身子一蜷,縮到了怪獸的肚皮下,恰好避開了撲擊。
小璃大口地喘著粗氣,野獸受了傷悲傷地號叫著。小璃的舉動也惹惱了野獸,它繼續(xù)撲向小璃,但在那剎那間,號叫聲卻戛然而止,身子重重倒下。
一個男子從梅林深處走來,小璃對他有印象,他參加過馨悅的生日宴,應(yīng)該是沐氏的公子。
“你是誰?你好像并不是我們要找的那位?!蹦侨说亻_口道。
很顯然,這人要殺的好像并不是自己,但這人為什么會將她認(rèn)做別人?
很快她想起來自己穿的是姐姐的衣服,戴的是姐姐的惟帽,這人要殺的是姐姐!
“你到底是誰!”那人眸子猩紅,狠狠地掐住了小璃的脖子,將她往樹上撞。
小璃的頭被他撞的有些發(fā)懵,眼里充滿了絕望,喉嚨里滿是血腥味,“我是高辛的王姬,我爹爹是俊帝,我母親是軒轅王姬,西陵珩。我沒有害過人,我也不知道你要找誰?!?/p>
“你娘是西陵珩?那你也是蚩尤那個魔頭的女兒!”那人更加瘋魔了,地上的雪片化作了四把利刃,刺入了小璃的手掌和腳掌,血滴滴答答地落在雪地上,觸目驚心。
“我不是!我爹爹是俊帝!和蚩尤沒有任何關(guān)系!”小璃絕望地?fù)u頭。“我也從來沒有害過人。”
“我的族里三百四十七人又何其無辜,他們都被蚩尤殺死了。”
“我和蚩尤真的沒有關(guān)系。”小璃嘶吼著。
“西陵珩和蚩尤私通,你敢說你不是他們的女兒???”
“我真的不是……”小璃的身體不自禁地顫抖著。
“蚩尤的仇我一定要報,我先殺了你,再殺了你姐姐。”六把利刃,刺入了小璃的腿上,鮮血汩汩落下,小璃痛得全身痙攣。
“我爹爹是俊帝,我姐姐也是爹爹的女兒?!毙×樕钒祝瑪鄶嗬m(xù)續(xù)地說:“你真的…殺…錯人了…”
“不,不會錯,我要你死,你們都該死!”那人被仇恨蒙蔽了雙眼,幾乎瘋魔,他根本聽不進(jìn)去小璃的辯解,。鋪天蓋地的梅花鏢向著小璃射去,釘入了小璃的身體。
鮮血如雨一般,飄灑在梅林內(nèi)。
小璃絕望地躺在雪地里,生命一點一點消逝,她好想姐姐,那人說會去殺了姐姐,希望哥哥可以保護(hù)好姐姐,她不希望姐姐也像她這般疼。
她還好想哥哥和爹爹,她死了,爹爹和哥哥會不會也很傷心。
她最想的還是相柳,她死了,相柳算不算是孤身一人了…
她還沒有和他一起去看澤州的櫻花,還沒有一起去看過一場盛大的煙火,還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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