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下的當務(wù)之急,是先洗干凈身上的這些泡沫。
只有人無恙,才能手刃仇敵。
既然這瓶沐浴乳被人在背地里偷偷的做了手腳,那么,就決不能讓它滲進肌膚,要爭分奪秒降低它的危險指數(shù)。
思及此,梁安娜迅速打開花灑,水流湍急的下來,嘩啦嘩啦的,沒多久就沖干凈了身上的泡沫。
她本想換上睡袍離開,但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又多沖了幾遍,以免有什么東西殘留。
窗外晚風浮動,花香幽幽;窗內(nèi)清水涓涓,美人清冷。
*
二十分鐘后,梁安娜換上了自己的紫色絲綢睡袍,手上提著白色浴筐,從女賓單間里腳步不穩(wěn)地走了出來,臉上布滿不正常的潮紅。
即便是用冷水沖了好幾次,她仍然感覺自己的眼前一片朦朧,似有重重疊疊的人影在不斷的搖晃著。
梁安娜不是天真無邪的懵懂少女,身體里的種種反常跡象都在無聲地提醒著她,這絕不是發(fā)燒時的那種頭重腳輕,倒像是……被人下了烈藥后的反應(yīng)。
她頓時恍然對方的用意,低垂的眸子里略過了一絲冷意,像蛇在暗夜里亮起獠牙,想要一口吸干獵物的血液。
突然,她與迎面而來的男人撞了個滿懷。
在慣性的作用下,梁安娜往后不由自主地退了好幾步,痛意自她的額頭傳來,倒意外使她清醒了幾分。
她顧不上去揉自己的額頭,只焦急得抬起頭朝著男人看去。
卡在這個節(jié)骨眼兒出現(xiàn)的人,無論是男是女,熟悉或陌生,都令她萬分警覺。
梁安娜甚至都做好了打斗的準備,可當她看清楚那張臉時,心底的不安與緊張倒是消散許多。
是安俊才。
既然是他,那便好對付多了。
反觀安俊才,當看見女人出現(xiàn)在這里時,心里暗涌的情緒一下子劇烈翻騰,像滾燙的沸水一樣。
欺騙、憤怒、傷心……
多種情緒重重交織,復(fù)雜至極。
他甚至難以梳理清楚,到底哪一種情緒在吞食他的理智,摧毀他的自尊。
“梁安娜,你不是回宿舍了嗎?怎么又跑來浴池了?是怕我去宿舍找你,所以特意來這里避開我嗎?”安俊才聲音沉沉的質(zhì)問道,薄薄的眼尾還綴著一抹冷笑。
梁安娜暗自用力掐著自己的手腕,淡然若水的解釋道,紅潤的面頰上沒有什么波瀾:“才哥,你想太多了,為了躲你我還不至于做到這個地步。我的原計劃就是想回宿舍先拿些東西,然后再來浴池沖個澡的。你要是不信的話,可以去問問邱藝。我本來是和她一起約好來洗澡的,但是她今天突然來姨媽了,所以就我一個人孤零零的過來了?!薄?/p>
這個解釋給得有理有據(jù),且神情坦蕩,目光堅定,不像是在撒謊,安俊才心里的不虞稍微消褪了幾分。
驀地,他的眸光落在了梁安娜的臉上。
幾縷柔順亮麗的青絲垂在了頰側(cè),烏絲襯得女人愈發(fā)緋紅嬌艷,像是沾了春雨的荔枝,叫人想要咬上一口,嘗嘗其中的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