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卉就是在這個時候跑過來的,她邊跑邊說道,嘴角還沾著一粒晶瑩的米粒,像極了鉆進米缸偷吃稻米的夜磨子(注:老鼠在古代的雅稱),在日光的照耀下格外顯眼:“小姐,我吃好啦。”
聽見聲響,葉冰裳從地上緩緩而站,行動間帶著一種世家貴女的從容優(yōu)雅,對著她含笑打趣道:“看出來了,這次你給僧人們留飯了嗎?”
嘉卉很誠實的答道:“沒有?!?/p>
說完,似是怕她誤會自己吃得多,忙將僧人的話給搬了出來:“因為他們說了,讓我能吃多少就吃多少,這是上天賜予的福氣,無需有所顧忌?!?/p>
葉冰裳沒說她信或者不信,只是唇邊的笑意漸漸加深了。
俄頃,才聽她溫柔的感慨道,像漫過芳草山嶺的薄薄云霧,字里行間的打趣之意比方才更甚:“那你還真是福澤深厚,無人能及?!?/p>
嘉卉全當自己蠢笨,聽不出話里的引申義,甚至還頗為驕傲地挺起胸膛,得意洋洋的說道:“小姐,你也別太羨慕了,大不了我將福氣分你一半好啦。”
只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葉冰裳不禁掩唇而笑道,就連握在掌心的那株蓮花都在隨之顫動,荷葉碧綠如玉,蓮花輕盈飄逸,和諧優(yōu)美的恍如一幅畫卷,令人心生詩情畫意:“嘉卉呀,你可真是我的開心果?!?/p>
這時嘉卉才注意到了她手里的蓮花,有些詫異又疑惑的說道:“咦,小姐,你的手里怎么有朵蓮花?。拷袢帐谴蛩銚Q插花的品種了嗎?那我再幫你摘一些好啦!”
說著,嘉卉就要蹲下,葉冰裳趕緊將她攔住,及時制止道,以免她將蓮花池里的蓮花連根拔起,連葉子都不留,就跟吃光寺院的齋飯一樣:“不是,這株蓮花是我特意采給王爺的,淡雅沁鼻,一株足矣。若是采摘太多,反而破壞了這份意境與美好?!?/p>
聽完自家小姐的解釋,嘉卉這才恍然大悟道:“原來是這樣啊,那我就‘手下留情’,不‘辣手摧花’啦?!?/p>
聞言,葉冰裳這才放下心來,總算是保住了一塘的蓮花,但嘉卉的心可靜不下來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怎么隱隱覺得自家小姐的眉眼間透著一絲倦色,唇瓣也微微有些紅腫,但卻絲毫都不影響那清雅妍麗的氣質,反到在無形中添了抹嬌媚,襯得那張臉就像是朵盛開的牡丹,漂亮到讓人恍惚。
小姐這模樣,真的是剛剛上完香嗎?
怎么感覺像是……
偷吃完什么東西似的。
嘉卉收回眼神,退至一旁讓開,但還是沒忍住心中的疑惑,張嘴問了出來:“小姐,你也偷饞了嗎?”
言罷,葉冰裳才放松下來的心又怦怦跳了起來,七上八下地,如蕩漾的湖水一樣不能平靜。
她緊張到握緊手中的蓮花,低垂的烏睫掩下眸中的情緒。
偷饞。
嘉卉偷饞偷得是食物,而我偷吃偷得卻是……
救命!
我在胡思亂想些什么東西?。?!
〖作者〗:論嘉卉的火眼金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