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南山有許多夢想,譬如大到去國家單位做科研,或者當(dāng)一個出名的作家,亦或是開辦一個屬于自己工作室……說起來還蠻多的,但她也有小的愿望,小到課上希望老師不要點名,或者家人健健康康,亦或是能和喜歡的人說上幾句話等等諸如此類的繁瑣的事情。
這樣確實看得出南山有很多夢想,可夢太多了她圓不了多少,大部分只能無望地做著白日夢。而她平日里又很愛幻想各種事情,導(dǎo)致有些夢甚至都不太現(xiàn)實。
她不氣餒,努力活在當(dāng)下。
她不常做夢,卻常有夢,于是懷揣著滿腔熱血,用青春作為圓夢的籌碼,同如水的時間做交易。年少熱血亦是如此,恰值青春歲月之時,南山又將夢想化作為一匹黑馬,以此充當(dāng)她奔向圓夢門的動力。
緊湊有力的馬蹄聲漸遠(yuǎn),南山徜徉在她的精神世界,那里遍地花開,她大笑著,朝著圓夢門趕去。
野鶴在她身邊盤旋,啼叫著,為她指明前行的方向。她穿過山川平原,行走在日月之下,在溪澗,泉眼飲下所謂的時之水,甘甜但仔細(xì)一品卻覺得越發(fā)苦澀,所以南山一般都是一口飲下,如戰(zhàn)士飲酒般,只圖痛快,不圖細(xì)酒的本味。
她騎著馬,立在草坡邊,靜靜凝望遠(yuǎn)方的日落,火紅的,似如她的那一腔熱血。雄鷹從她耳畔呼嘯而過,鳴叫聲傳響千里。
可那圓夢門卻依舊望不到,南山也曾想過放棄,可這一路以來的跋山涉水,不遠(yuǎn)千里,當(dāng)然也曾在路途當(dāng)中遇見他人志士,雖終是分道揚鑣的結(jié)局,卻也在同路之時互幫互助,建立了友誼。
可天公怎會作美于她。
那年夏,南山離圓夢門只有幾十里之遙,僅需兩日快馬,即可入門。
可惜道阻且長啊。
南山的黑馬——她的夢,在這幾十里出了毛病。迫不得已,南山只好下馬而行。
不知何時,這里變得愈發(fā)荒涼,南山便想到,大抵是這年的夏日過于毒辣,對陸地實行水稅。龜裂的土地,枯黃的草,一人一馬,幾棵還有零星的枯葉的老樹,淡藍(lán)的簾子蓋住大地,與牢籠很像,可又不是那么像。沒有云飄著,它早已被殘暴的熱風(fēng)撕裂了身。那個頒布苛捐雜稅的主——太陽此時正坐于高堂,似有古代皇帝之威。
南山抬頭艱難地看了一眼天,她并不想?yún)⒁娝^新圣上,于是身邊的熱氣不斷上騰著,圣上的威信熾烤著她,南山汗流浹背地前行著,時不時灌下一口水,內(nèi)心不禁感慨時之水的不為難。
南山靠著枯草干樹皮又行了幾日。
到圓夢門前時,她抬眼望著。
她走不動了,身體就像受到責(zé)罰而面臨牢獄之災(zāi)時,被套上枷鎖的無辜罪人那樣,行動艱難。而她的黑馬早已不知去向,大抵是被天公收了回去,幻化成繁星點綴了夜,陪伴了月。
她最終倒在了圓夢門前。
南山想,圓不了夢,就讓夢飛吧,讓夢與風(fēng)同行,讓夢被風(fēng)撕裂,散在南山變得荒蕪的精神世界里,種下新的希望。
望南山的世界里會下一場金色的雨,滋潤這破裂的夢,讓破裂的夢在來年發(fā)出新的芽。
(作者注:整個故事在錦南山的精神世界發(f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