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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善見愣了一會(huì)兒,才反應(yīng)過來她是要自己幫忙上藥。
還真是個(gè)嬌生慣養(yǎng)的小少女。
不知怎的,袁善見看著眼前的女孩,突然起了挑逗的心思。
“怎么連藥膏也要我?guī)湍阃???/p>
云晚聽到這話,不由蹙眉輕哼:“要不是你讓我彈那么久,我才不會(huì)受傷呢…”
袁善見氣笑:“怎么還怪在我頭上了?”
他將那細(xì)口的小瓷瓶放在桌子上:“既然怪我的話,那便自己涂吧?!?/p>
云晚不愿,她可是很少看見他如此溫柔體貼的一幕,自然是想多享受一會(huì)兒。
“好夫子,送佛送到西一幫人幫到底啊,你就看在我這么可憐的份上,幫我涂一下嘛…”
話音剛落,少女就眨了眨她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上去好可憐。
對(duì)視片刻,袁善見終是敗下陣來,手臂一抬取走了瓶子,隨即拿一旁扁細(xì)的玉簽子細(xì)細(xì)地挑了一尖兒藥膏:“好吧?!?/p>
云晚立刻笑了起來:“我就知道夫子最好了?!?/p>
袁善見垂下眼蓋住眸中晦暗的情愫,嘴角依舊掛著淺淡的笑意,將那玉簽子上的藥膏輕輕點(diǎn)在云晚的傷處抹勻。
女孩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指尖白嫩帶粉,指甲修剪得很是圓潤(rùn)剔透,連掌心的紋理都像是精雕細(xì)琢般的淺淡漂亮。
袁善見的動(dòng)作很輕,可這藥膏刺激傷口,又疼又癢,難受得很。
云晚沒忍住輕呼:“嘶——”
“疼,輕點(diǎn)?!?/p>
袁善見聽到那嬌脆的聲音,一時(shí)怔住了神。
這聲音如同玫瑰花一般嬌脆欲滴,令人遐想非非。
抬頭望向她,她發(fā)間那朵珠花在燈色下泛淡淡光澤,如瀑青絲垂下幾縷在臉頰上,倒襯得美人楚楚可人。
袁善見腰背勁直似松似柏,坐姿若神佛,不染塵埃。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腦海里想的是什么。
手上的動(dòng)作也不受控制的用力了些,云晚再次感到疼痛,眼眶也開始泛紅。
“袁善見…輕點(diǎn)……”
袁善見看著眼前膚白勝雪的少女,前些日子路過青樓時(shí)一婉轉(zhuǎn)的女聲回蕩在腦海,似在對(duì)都城千千萬人,說一個(gè)娓娓道來的故事,把所有寂寞心事,都藏在一首詩里——
“今夕何夕兮,塞舟中流?!?/p>
“今日何日兮,得與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警詬恥。心幾煩而不絕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p>
袁善見想起了遇見云晚的那一夜。
頭頂黛藍(lán)的蒼穹和橙紅的燈火交相輝映,耳畔充斥著都城山呼海嘯的呼聲。
袁善見看見,少女提著一盞花燈,仰頭看著天上燈火,她的眼眸里落著些許細(xì)碎的月光,如一泓秋水蕩漾。
她笑著,是如此美麗。
明明周圍那么熱鬧,可袁善見卻清晰地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袁善見……”思緒漸漸回神。
袁善見抬頭望她,看她用水盈盈的眼睛看他,看她顫抖的睫毛如蝴蝶撲朔翅膀,看她眼尾泛起紅暈,像一團(tuán)未散的胭脂,更像昨日的晚霞。
多久之后,她倚倒在他懷中,仰臉問他:“你從何時(shí)開始心動(dòng)?!?/p>
他答:“從遇見你的那一刻?!?/p>
一見鐘情,約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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