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晚聽了桑延的話,終于明白過來,明明可以直接否認(rèn)的,她此時她的心中忽地藏了一絲私心,小心翼翼地開口問,“你希望他是嗎?”
云晚就那樣看著桑延臉上的笑意慢慢斂下來,看她的眼神里染上涼薄的氣息。
“我只是出于好奇問一問,云小姐怕不是多想了……”
這話一落,云晚的身形非常明顯的一僵,但又很快調(diào)整好了狀態(tài)。
她也笑了下,垂下眸子視線變得有些幽遠(yuǎn),像是在回憶什么,又像是沒有,嘴角的笑意里帶著幾分不知道到底是對誰的諷刺。
可她沒有注意到,桑延在說出那句話時眼神中的躲閃,指節(jié)被攥得發(fā)緊。
檐外的雨絲不斷的吹到她的手側(cè),留下一道很輕的雨痕,潮濕的空氣里彌漫著那種泥土的清香。
米色的圍巾繞了三圈,裏到了下頜,露出一點白毛衣的高領(lǐng)。黑發(fā)柔順地披在肩上,發(fā)尾隨著冬夜的風(fēng)微微晃動。皮膚凍得蒼白,眉間淡淡地展著。
“他只是我的一個同事,看今天下雨了才好心送我過來的?!痹仆砥届o解釋。
被壓得喘不過來氣的心終于在此刻得到了疏解,桑延手上的力道松了些,對她開口道,“外面冷,先進去吧?!?/p>
“……好?!?/p>
走進加班,里面零零散散坐了幾桌人,大多都是老顧客,聽說有不少女孩子是因為桑延這張臉才經(jīng)常光顧的。她跟著桑延走到了指定地方,這里的樂器都很齊全,她將歌曲的譜子放好,架好話筒,抱著吉他坐在高腳凳上開始調(diào)音。
桑延走遠(yuǎn)了,在她看不清的暗處,停留下來。
經(jīng)過從小到大不知道經(jīng)歷了多少比賽,但第一次酒吧駐唱,她未免有點緊張,舔了舔干澀的嘴唇,拉開高腳凳坐下,調(diào)了幾下話筒距離,就著話筒開口,“我是新來這里的駐唱歌手,給大家?guī)Я艘皇住度绻梢浴?。?/p>
——如果可以,我想和你回到那天相遇。讓時間停止,那一場雨。
——只想擁抱,你在身邊的證據(jù)。吻你的呼吸。
如今這一唱,幾乎字字句句落到她心里。
如果說桑延是她人生中為數(shù)不多的一抹亮色,那么音樂一定是她在無盡絕望唯一的救贖。
她連眨幾下眼睛。也不知道眼眶的那陣澀是風(fēng)吹的,還是因為別的什么。
如果可以,她也想和桑延永遠(yuǎn)在一起。
而此時,在暗處的桑延,一錯不錯地看著她。
燈光下,她的睫毛又密又翹,在下眼瞼投出兩弧陰影。耳邊的銀色耳環(huán)映著光在閃。骨相極好的她,五官也是十分的精致,該是偏美艷的長相,卻又被周身的清冷生疏銳化了幾分。
聽著她悅耳的歌聲,記憶被瞬間拉回了那個盛夏。
第一次見到她,覺得她是一個漂亮明媚又帶了點天然呆的女孩。
后來,他們成為了同桌。
她的成績很好,于是他默默追趕著,希望他們的名字能靠得近一些。
再近一些。
就好像,他們之間的距離也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