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宣公公,快去救娘娘,有人要害娘娘??!”
瑾宣神色凝重,沒有動作,而是看向朝露詢問:“你昏迷前可聽到什么,看到什么了?”
朝露努力回想,“之前,娘娘吩咐奴婢去尚衣局挑選兩樣衣料,好給兩位小殿下縫制衣服。我領(lǐng)了布料回到院子,就聽見娘娘屋內(nèi)傳來一陣爭吵,奴婢走進只聽見娘娘說……娘娘說……她確實愛陛下,又說與那人此生都不可能,讓他走。等奴婢進去……那個人要殺奴婢滅口,是娘娘救了奴婢……”
提起進門后,她的身體便不受控制的震顫,猶如干渴的魚入水般劫后余生。
等到了明德帝面前,朝露又將這段話原原本本的重復(fù)了一遍。
“下去吧?!?/p>
朝露退出泰安殿時,抬頭看了一眼高坐在上位的皇帝,他整個人恍然遲暮,仿佛瞬間老了不少。
她回景態(tài)宮去看了兩個小皇子,手中還拿著易文君吩咐她挑的布料,兩個小皇子剛學(xué)會走步,吐字都不清晰的年紀,他們的娘親就被擄走還生死不明。
朝露失魂落魄的望向蕭羽蕭徵,“兩位小殿下,這是娘娘吩咐奴婢去尚衣局挑的布料,娘娘還要親自給兩位殿下做衣服呢,但這一切都被毀了,瑾宣公公說擄走娘娘的人叫葉、鼎、之!”
朝露擦干眼淚,她莫名的覺得娘娘很可能不會輕易的被救回來,她也不知道為什么要說給蕭羽蕭徵聽,只是直覺告訴她,以后,兩位殿下會替娘娘報仇的!
“娘娘說過,她愛陛下,與那擄走她的賊人此生都不可能,這是娘娘的原話,是奴婢在門外聽見的,絕無作假。娘娘最是愛兩位殿下了,奴婢這就將緞子裁剪好,給兩位殿下做衣服。”
“娘娘不在,兩位殿下就先忍受一下奴婢的手藝吧……”
蕭羽蕭徵早慧非常,自從降生時哭過一次就再也沒哭過,朝露不知道他們能不能聽懂她的話,只是心中不想讓兩位殿下誤會娘娘。
宮中風(fēng)言風(fēng)語甚多,早晚會傳到他們耳中,不如由她告知。
蕭羽還是沒有反應(yīng),左手拉著蕭徵,右手捏著玉佩,透過窗,一點春色似藏著凋敗的血液,沁出紅梅。
他眼中暗藏疏影,心思化風(fēng)。
……
寒風(fēng)肆虐嘶叫,很難想象世間竟然有這樣一個終年雪白寒風(fēng)凜冽的地方。
榻上。
易文君睫毛微微顫動,她緩緩睜開眼睛,窗邊透過的雪光刺得她眼睛劇痛,腦子也一下子清明起來。
這里是……天外天?
屋門被打開,葉鼎之手中還端著一碗湯藥走進來,聞著像是姜湯。他將藥碗放在桌上。
“文君,你醒啦。這天外天實在是寒冷,我怕你染上風(fēng)寒,就去煮了姜湯,姜湯剛熬出來,再放一會兒你正好喝下?!比~鼎之神色溫柔,舉止有度,仿佛是她未嫁人之前。
明明是昔日愛人最為常見的模樣,易文君卻覺得他此刻有些嚇人。
易文君從榻上下來,坐在椅子上安靜的喝著姜湯。
她知道,他只是一時間還不能接受這些事情,只要說清楚了,一切都還能挽回。
她小口小口的喝著姜湯,不動聲色的觀察著周圍,以及葉鼎之的神情。這里的家具布置,竟同她未嫁之前的閨房一般無二,葉鼎之還是她們初遇時的模樣,易文君一時間晃了神。
葉鼎之微笑,他就知道,文君是愛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