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不大,但收拾的很整潔,書桌上擺著一摞卷宗,看磨損程度俞執(zhí)必定翻了許多便。他倆坐在書架旁的矮桌,面對著面。
蕭羽斟了兩杯茶,動作行云流水,好不漂亮。他自斟完茶,便不再有其他動作,矮桌旁還卷著本卷宗,他不說話自顧看起來,真真是旁若無人的境界。
“俞大人不問問若依為何前來拜訪嗎?”
葉若依發(fā)現(xiàn),只要面對的人是俞執(zhí),找話題的便必然是她,這一次也不例外。
蕭羽眸子未離開卷宗,“葉小姐想說的時候,必然就會說了。”
葉若依直言,“一年前的天啟宮宴上,我誤喝了桑葚子釀制的御酒,因著自小便對桑葚子過敏,沒過多久便要暈倒昏厥,幸得人所救,才幸免宮中失禮,也撿回一條命來。”
蕭羽聽著,仿佛與他并不關(guān)系,“葉小姐當(dāng)時的情形可是有些危急,幸好化險為夷,否則殿前失儀可是大罪。”
葉若依不回應(yīng),只是看著他,目光審視。
“葉小姐難道想說是俞某救了你嗎?”
蕭羽面色絲毫未改,拿起桌上杯盞輕抿一口茶,他矢口否認(rèn):“葉小姐怕是認(rèn)錯人了,俞某并未救過你?!?/p>
蕭羽面色絲毫未改,拿起桌上杯盞輕抿一口茶,“葉小姐怕是認(rèn)錯人了,俞某并未救過你?!?/p>
葉若依并不意外,“我料到你是會否認(rèn)的?!?/p>
她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緩步走近,輕輕嗅吮了下空氣隱隱飄著的香氣。
“俞大人可能不知道哦,我從小就體弱,從記事起便喝藥,從小喝到大的,那日我昏迷前雖只見了那人一個背影,但他身上的味道卻是我十分熟悉的——藥香!”
原來如此,他當(dāng)葉若依是如何認(rèn)出來他的,原來是因?yàn)榘⑨缃o的藥囊么?
蕭羽不以為意,身子慵懶的靠在椅背上,一雙眼睛頗具玩味,“那又如何,就算那人身上有藥香,也不一定就是俞某,太醫(yī)院的人可是人人身具藥香的?!?/p>
是啊,若非如此她怎么會找了那么久呢?這還真是個令人迷失方向的錯誤訊息呢——
“太醫(yī)院的人身上的藥香,可跟大人你的味道不一樣,不是所有人身上還有沉水香味的……”
葉若依露出得逞的笑容,“而且,俞大人……你的眼睛,十分漂亮,我一定不會認(rèn)錯的?!?/p>
她已經(jīng)確定,這個刑部的侍郎大人一定是救她的那個人,一模一樣的藥香,一樣的墨色眼睛。
她忽略不計(jì)了之前救她時,那人最后眼神中的嫌惡。
話都說到這份上,蕭羽也不再否認(rèn),只是說:“贈藥之恩,不必在意?!?/p>
蕭羽靜靜地等了片刻,見葉若依沒有要走的想法,他微抬頭看向她,“葉姑娘說了這么多,今日恐怕不只是所謂報恩這么簡單吧?”
“當(dāng)然?!?/p>
謀士以身入局,愿為東風(fēng)送他青云直上。
葉若依坐在蕭羽對面,眼中閃過別人未見的光芒,她特意斟了杯茶,“若依今日來,是為了招攬大人,為您——搏一個似錦前程的。”
她將茶杯緩緩放置在蕭羽面前,“大人,意下如何?”
給他一個似錦前程……真是一個狂妄的承諾呢!他倒是好奇了,她要怎么給他一個似錦前程呢?
難道是蕭楚河?
呵呵,希望不是。
他低垂著眸子看了眼盛滿茶水的杯盞,淡色的茶水旋著,便如同蕭羽的心情,“俞某是文臣,葉將軍是武將,葉小姐能給俞某一個什么樣的——錦繡前程呢?”
他的尾音微揚(yáng),似有一枚小鉤子,撩撥人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