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過半晌,他才堪堪停筆。
書案上鋪滿了奏折,徐文言掐腰而立,滿意的點點頭。
“來人那?!笔绦l(wèi)從外面進(jìn)來,他吩咐道:“將這幾份奏章送到諫院和御史臺去,還是老樣子。”
“是,大人?!?/p>
侍衛(wèi)熟練的接過徐文言的奏折,然后退出門去,連夜就將這幾份奏折分別送往了諫院和御史臺,且都是與徐文言交好的幾家。
武將交好,或許是在戰(zhàn)場廝殺出來的真刀真槍的那種兄弟情誼,但是這諫官交好……純粹是因為一個科考場考不出來兩種人,一樣的……額……嘴賤……而且真金不怕火煉。
燭光熒熒,徐云令一手支著腦袋,閉著眼,百無聊賴的擺弄著手中的奏折。
忽地一定。
“祖父別忘了,除了永安王,雪月城,還有鎮(zhèn)西侯府、冠軍侯府的,祖父可別只看到了永安王,卻漏了他們。”
西瓜,芝麻,既然撿到了他徐云令手里,還想漏出去?
那不可能!
“哎?!你就放心好了!這種小事怎么可能忘呢?。俊?/p>
徐文言老諫官了,動作大開大合的一揮手,道:“別說這鎮(zhèn)西侯府,哼哼,就是跟他們交好的,老夫,也要一并端了!”
徐文言想的,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祖父果然是……”
徐云令話說一半,唇角一勾,道:“獨(dú)領(lǐng)風(fēng)騷?!?/p>
月落烏啼,天光將亮。
易文君才依依不舍的放蕭羽去上朝,蕭徵……身無官職,他自然是留下繼續(xù)陪著了……但他樂得自在,能在自己母親身邊,他自然是不愿意輕易的離開!
蕭羽又換上了他三品侍郎的官服,手持玉笏,站在一眾文臣中成為了焦點,周遭議論紛紛,引人側(cè)目。
不為別的,只因為他此次上朝,是從宮內(nèi)來!
“怎的,你昨日竟沒出宮?”
徐云令眼神戲謔打量,用兩個人能聽清的聲音,“這是……要公開身份了?師兄?”
“你猜?”蕭羽淡淡的兩個字,徐云令看了片刻覺得沒趣,揚(yáng)手撇嘴:“我不猜。”
他不用猜,也知道是如此了。
但這帝王,王爺?shù)男乃?,猜對了,要命,猜不對,也要命?/p>
為人臣子,最重要的不是猜,而是做。
他呢,就做他天啟第一的,最年輕的大理寺卿,未來嘛……他還要位列三公,一樣要是天啟最年輕有為的,沒有之一!
徐云令悠哉游哉的走開,蕭羽便受到了兩道探究意極濃的凝視,一道來自太師,一道來自蘭月侯。
蕭羽與他們對視,頷首回應(yīng),微微一笑,收回目光,整個過程極為淡定。他這么淡定,倒顯得太師兩人有些尷尬了,互相察覺到對方,兩人表面淡然,但神色頗有些意味深長,俱是不約而同的看回了朝圣殿。
猜吧,你們就猜吧!
一會兒,還有更驚喜的等著你們!
徐云令站在蕭羽側(cè)方,心中不停的腹誹,卻不知他二人在雪月城的事是逃不過高位者的耳目的,太師和蘭月侯已經(jīng)知道了俞執(zhí)的真正身份了。
就在這時——
“宣,朝臣覲見?!?/p>
太師和蘭月侯聞聲而動,兩人一個是文官之首,身后跟著一眾文臣,一個是武將之首,自有一干武將追隨,自是名正言順的走在前面,帶領(lǐng)著身后的文武官員,按著順序進(jìn)入朝圣殿。
最前面,是白王蕭崇,皇子王孫,應(yīng)有此榮光。
但在太師和蘭月侯長遠(yuǎn)的目光中,未來,白王身邊還會站著另一人,與他同是皇子王孫。
好戲,即將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