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似高明的一段話,卻不是百里鴻鈞一個平日吃喝玩樂的草包能說出來的,所以徐文言又是一笑。
“鎮(zhèn)西侯平日看著紈绔,關(guān)鍵時刻卻是條理清晰,你張口閉口說與百里東君斷了聯(lián)系,又說陛下寬宏……”話說到這,頓了頓,音量陡然升高,“鎮(zhèn)西侯難道是要效仿百里老侯爺,以你鎮(zhèn)西侯府功勛再要挾陛下嗎?。俊?/p>
好大一頂帽子?。?/p>
百里鴻鈞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此話一出,不光文武百官震驚,大殿靜默的須臾,百里鴻鈞更是感覺到上面那道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變了,明德帝起了殺心!
“徐大人請慎言,本侯話語中絕無一絲對陛下不敬的要挾之意,本侯只是就事論事,百里東君犯了事,陛下如何決斷,自有陛下之意,可這件事與我鎮(zhèn)西侯府可是毫不相關(guān)的,徐大人不要因為與老侯爺有過節(jié),就揪著本侯不放!”
百里鴻鈞臉色鐵青,也顧不上這話是不是他一個紈绔能說的出來的了,揚聲斥問徐文言。
徐文言沒有絲毫收斂,反而越戰(zhàn)越勇,甚至直接把百里鴻鈞架在火上烤,還適時翻了個面。
“百里東君就算與鎮(zhèn)西侯府沒了關(guān)系,他也是北離的臣子,就算陛下寬宏,也斷沒有放過擾亂朝堂,以下犯上的臣子的道理,鎮(zhèn)西侯也姓百里,百里東君姓什么?他做出如此犯上之事,你鎮(zhèn)西侯府又能獨善其身嗎?!”
就算百里鴻鈞再如何說,他也無法做到真的將百里東君與鎮(zhèn)西侯府徹底劃清界限,同樣的姓氏,鎮(zhèn)西侯府又與雪月城有著絲絲縷縷的關(guān)系,這是他怎么撇都撇不清的。
徐文言這話不假,到也給了百里鴻鈞一個新思路。
百里鴻鈞雖然剛混跡朝堂,但也深得其水至深,既要明哲保身,關(guān)鍵時刻就要斷尾求生。
否則當(dāng)斷不斷,勢必大亂!
他做了一個震驚文武百官,甚至是震驚明德帝的決定:
“陛下,百里東君以下犯上,有違北離律,實屬大罪。鎮(zhèn)西侯府于此事雖無大過,也難辭其咎……”百里鴻鈞眼神轉(zhuǎn)了轉(zhuǎn),直接跪地,義正言辭道:
“臣,百里鴻鈞,以第五代鎮(zhèn)西侯府家主的名義,將百里東君的名字從族譜中劃去,收回他百里姓氏。此后,他名東君,卻不能再姓百里,與鎮(zhèn)西侯府再無關(guān)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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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百里鴻鈞,以百里姓氏起誓,會一輩子忠于陛下,只做純臣……”
未表他此言不虛,百里鴻鈞毫不猶豫的從懷里拿出屬于鎮(zhèn)西侯府的兵符,高高舉過頭頂,言語絕對臣服明德帝,道:
“臣愿交出手中全部兵權(quán),以此證明百里東君所作所為與鎮(zhèn)西侯府絕無關(guān)系,望陛下明鑒!”
百里鴻鈞聲音堅定,兵符之下隱藏著算計的神色。
他這是在賭,將百里東君除名百里氏,能讓帝心大悅;賭明德帝不會隨意牽連,收回鎮(zhèn)西侯府的兵權(quán)。
徐文言雖然很賤,但也知道什么時候能說話,什么時候不能說話?,F(xiàn)在嘛,就是不宜多說的時刻。
畢竟,
做人留一線,下次好犯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