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耀文“我送你回去”
鑰匙扣在劉耀文手中繞過一圈穩(wěn)穩(wěn)旋入無名指中,宋亞軒無視他這一番炫技走在前面,到了車前他將身上的外套遞還給劉耀文,披上了自己的格子披肩
宋亞軒“哨所這邊不用你處理問題了嗎”
劉耀文聳聳肩看向他
劉耀文“張真源回來了,簡亓過去跟他匯報情況,管不上我,況且報告我已經放在桌上了”
宋亞軒“這樣啊”
宋亞軒倚在窗邊時又在想關于陳晃跟戚許的事,大搖大擺的過來就為了跟他說同去柯蒂斯的事?既然陳晃有這個威脅人的本事和功夫,倒不如自己前去更有勝算
還有戚許,他喊他哥,兩人到底有什么關系,之前也沒聽說過啊,兩人共過事?關系還那么好
劉耀文透過后視鏡發(fā)現宋亞軒又在那發(fā)呆,呆坐了一會又漸漸得闔上眼似是要睡了過去
劉耀文送宋亞軒回去的時候碰到了馬嘉祺,他倒是有點意外,現在可不是劃入工作時長內的時間,還是說老公爵身邊挑選的人都這么盡職
劉耀文“馬管事還沒睡呢”
馬嘉祺“多謝伯爵大人把夫人送回來”
馬嘉祺扶過宋亞軒的手讓人倚在他肩上
劉耀文“那我就先走了,照顧好小……他”
馬嘉祺“伯爵放心”
劉耀文最近因為處理公爵繼承事項交接公務和“塔”那邊的對接事務而變得剛與老公爵緩和的關系變得愈發(fā)不可收拾,他還是恨的,老公爵不僅對內沒有關愛過他母親和這個家庭,老來對外斂財,年紀越大越糊涂,玩忽職守,內外不一著實叫人不吝
甚至此等惡行造下的后患無窮還要他來收拾爛攤子
要是這些事日后被元帥府以及審判庭查出,不用逼供他都得拱手而降
馬嘉祺“你到底要我拿你怎么辦才好”
馬嘉祺低頭看著躺在床上睡得安然的人不由自語出聲
柯蒂斯國度
“事情辦的如何了?”
俞碩揭下斗篷,表情在明滅的燈光下幾乎看不見,“精神圖騰已經提取出來了,狼形印記的提煉還在跟進,只要您一聲命下馬上可以讓他銷聲匿跡”
“哦?我怎的不知他竟如此恨之入骨以至他于死地”,座上的男人一雙桃花眼生的含情楚楚,面龐青澀,超乎于年齡的冷靜與沉著顯得格格不入,“留著他還有用,這不是還要請?zhí)障蚪o我們表演一出請君入甕,你要是把他給毀了難不成還要以身涉險給我補一出?”
“不敢”,俞碩眼中的陰翳被他隱去,如若那天不是他,紀予舟說不定不會死
曾經那么陽光的人怎么會說尋死就那么一往無前
“那就是有別的超乎自身命令和我布下的任務還要要緊的原因讓他非得殺他泄恨,關于紀小王子的死?我猜的可準”
“碩不敢,我別無二心,請主上明鑒”,自這位不露身份的主子把他自死尸堆里救出那日他就表了衷心,這輩子都不可能謀反
“去辦吧,記得,辦干凈一點,別讓人懷疑柯蒂斯的不忠”
“是”
待俞碩徹底走后,身后那王座上的人近乎癡迷的望著水晶球里的人像,宋亞軒兒,這回我將你尋回后定不會讓你再有逃離我身邊的一絲機會
水晶球將他臉上的光照得近乎瘋狂,整座空蕩蕩的寢宮內昭然若揭的是每一幅涂鴉丹墨,里面的人,似冷漠,似高興,似痛苦
萬星公爵府內主臥
宋亞軒“我??,嚴浩翔你怎么在這里!”
他被不知何時爬上他床的人嚇得連連后縮,披肩都顧不得穿了,往前蹬的腿力氣之大,差點沒把嚴浩翔踹下床去
嚴浩翔好不容易定了神,撐著雪緞被床沿處的鏤花護欄才沒滾下去,聽見宋亞軒赤裸裸的質問,面色連帶著有些窘迫的酡紅
嚴浩翔“我…我找人通報過了的,他們叫我在外間等,只是我昨夜聽著你夢魘過去發(fā)著冷汗,嘴里溢出夢話動靜不小才想著進來看一下你,結果被你拽住手走不了干脆就抓個墊子坐在床前守著”
宋亞軒“那…那所以這就是你得寸進尺的扯我里褲的緣故?”
宋亞軒說話太急差點咬傷舌頭,瞠目結舌的看著面前百口莫辯的嚴浩翔,眼尾因慍色而燒紅,長睫如濃扇,杏眸眼波流轉
嚴浩翔“不…不你聽我解釋,如果我說那是我睡著之后習慣性扯玩偶的動作你信嗎?”
嚴浩翔急于解釋,慌不擇路的樣子像個莽撞的狡辯者,饒是宋亞軒再相信嚴浩翔對他沒有非分之想都難以解釋這一行為
宋亞軒“那你現在可以松手了嗎”
宋亞軒垂下眼直直望向嚴浩翔另一只得空的手仍不依不舍的扯著他的褲緣,表情微妙
嚴浩翔“啊…啊這個,我馬上出去”
宋亞軒還是沒搞懂嚴浩翔這趟到底是來弄啥呢,直到嚴浩翔退回外間,他才急急的穿好褲子,宋亞軒看著外間入眼擺在鋪有繡著碎花綴著銀鈴兒軟綢軟椅上的花犀扣玉不由得怔住,他之前怎么沒看見過
宋亞軒“所以你找我何事?用得著小王子大半夜闖我寢殿”
宋亞軒將手抵在團花扇窗上,一副打定主意問到津的俏模樣
嚴浩翔順勢往身后繡墩上一坐,忽而覺得這繡墩上鋪著的月華花刺繡絹褥恰到好處的彌補了梨木的硬挺,倒比他喜歡的搖椅來的舒適,當然這不排除愛屋及烏的嫌疑,畢竟繡墩上可沒有額外增加的后撐
嚴浩翔“找你還需要理由嗎”
嚴浩翔不答反問道,好一副強詞奪理倨傲小王子的撒潑套話
宋亞軒氣極反笑,他怎么覺得這么久不見嚴浩翔氣人的能力加強了不止一星半點,甚至術業(yè)有專攻的剛好刺中他無法巧辯的點去,甚至連帶著空氣中都散發(fā)著微妙的氣氛
宋亞軒“該不會是氣我上回擺你一道放你鴿子,咱們心眼比銀針孔還小的小王子還記恨著吧”
見嚴浩翔突然癟了聲,高昂的頭微低,宋亞軒像是拔得頭籌般喜不自禁,說話越般放肆起來
宋亞軒“哈哈哈被我說中了”
嚴浩翔望著他,只覺那往日里刺眼的佚艷絕倫的笑顏此刻在他眼中加了情欲熏陶,喉頭不自覺滾咽
更是在得知宋亞軒就是他那夜誤闖入的溫柔鄉(xiāng)后搗得一室照水梅枝含水吐蕊旖旎,愈發(fā)克制不住身為W國專一信仰部族本能天性的暴漲,燎原的火竄起后燒的一發(fā)不可收拾
嚴浩翔“別說了”
哈,他怎么不知道那個作天作地的小王子何時連玩笑都開不得了
心里雖然是這么想的,但他面上不顯,在瞥見嚴浩翔耳尖都暈紅后更是逐漸收斂不知飄到哪去神交的思緒
宋亞軒眸色漸深,指尖交接處已掐出不尋常粉白的霞紅
宋亞軒“午宴的宴帖送到了吧,我看你現如今一夜未好眠精神似乎有些不爽,待明日午后我親自陪你去外頭逛一圈散散心”
嚴浩翔“……好”
嚴浩翔終于松口,宋亞軒都怕他繼續(xù)在這鉆牛角尖會把自己繞進去出不來
宋亞軒大概能看出嚴浩翔心里自以為隱藏的很好的少男心事,可惜他未經歷過,倒不是很能悟出月前他與原主共赴巫山那一晚都發(fā)生了什么,更別提去攪清w國數年來繼承不違的唯一伴侶信仰
況且他與這個世界未開竅的嚴浩翔只是想維持著純兄弟的關系,根本沒想著進一步發(fā)展,說不定那人也只是一時興起,正好明天下午順便充當情感大師疏解一下嚴浩翔紛亂的心緒,畢竟他任務不在這,公然違令,還不知道要被系統(tǒng)公約管理人聯合審庭怎么處刑,到那時小命焉在
真是風流債啊
要是宋亞軒知道嚴浩翔心中的花花腸子早就將他比喻成初經人事的白桃小蕊心指不定將他頭都打爆
宋亞軒將清單依依批寫完畢時已近黃昏,他糙糙的整理好往后廷偏宅送去,馬嘉祺的居院倒是清幽雅致,他早前是在老公爵身邊監(jiān)事的內務總管,身后是人人帖拜跪服的高門氏族,若是沒在公爵選派貼心人來他身邊照顧時自請降職服侍的話說不定在公事庭也能占噱頭一權貴潑天的職官,只可惜他那年不知抽了哪根筋自廢仕途甘愿留在他身邊兢兢業(yè)業(yè)打理妥帖公爵府內務
雖說他只是個無實權的公爵夫人,每次重大宴席的條例都得過他眼,但其實大多時候都是馬嘉祺在后面撥款善后,若不是馬嘉祺肯無條件幫襯的話他指不定早就被其他高門的笑話不知幾回,顏面不說不止,家族垢面蒙羞的話將他移出族譜都有可能
宋亞軒推開門的時候里面倒是不同于外表的奢華裝潢,如同置身古景與今昔的撕裂對比
柵門置有古雅紅漆白瓦亭子,流泉瀑水碧石引流假山,溪徑雕塑與他寢殿依依稀稀擋著的那座格外相似
里屋一走進的廳室吊燈與他水晶雕砌的旋轉樓梯上的書房又格外精妙的分裂,置身旋轉樓梯二層宋亞軒只感覺自己處于無盡迷宮,腳下琉璃般泫然飄忽光色挪移的梯層讓他簡直頭皮發(fā)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