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吱~”老鼠的叫聲從耳邊流過,漸漸消失在黑暗之中。沐鶴銘再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到了那家貼著壁畫的小店內(nèi)。
他急忙用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沒有血跡,才放心去觀察周圍。
眼前的景象與前幾日截然不同,壁畫被撕了大半,掉落在地上,一些地方被老鼠啃食。房間里布滿蜘蛛網(wǎng)。
吹進里面的寒風,火把光暈的變化,讓人汗毛豎立。
沐鶴銘被眼前荒廢的景色嚇了一跳,壁畫的內(nèi)容已經(jīng)改變了,他左右環(huán)顧,確定沒有危險后才敢把墻上掛著的火把拿下來,上前觀察壁畫。
壁畫上的故事已經(jīng)改變。
開頭的故事仍然和當初他看到的差不多,只是畫風已經(jīng)大相徑庭。沾滿灰塵的舊紙,和配色透露著陰森詭異的氣息。
沐鶴銘一手拿著火把,蹲下去拿落在地上的畫。但是畫已經(jīng)被破壞得看不清上面的內(nèi)容。
他放棄了,大致看了一下還殘余的部分,只是壁畫上的粉塵隨著他的運動揚起,嗆得他不斷咳嗽。
整個房間看下來,這成了個令人摸不清頭腦的故事。
他只是知道了,齊信并不主要是因為被美人魚的美貌吸引,更多的是利益的誘惑。
并且齊信一行人找到美人魚后,不僅僅是單純的利益交易,他們好像都瘋了,瘋狂的追求一種東西,神秘而又強大的東西,為此他們展開了更加殘忍的殺戮。
畫面更多的在展現(xiàn)他們的殘忍。
沐鶴銘跳過中間缺少的部分,來到最后,大婚的現(xiàn)場。那不是一個盛大美麗的場景,四個面無表情臉色慘白的人魚提著轎子在海面上游蕩。
海水激起浪花,不斷拍打著礁石,天空烏云密布。涌動的海面上閃爍著幾束綠色火光。像是對誰滿滿的怒意。
轎子上的新娘在哭泣,臉上的淚痕很明顯,畫者實在故意強調(diào)。
而故事最后那個拯救世人的大英雄莊月尋慘死了,身上是無數(shù)的抓痕,身邊是無數(shù)條人魚,他面目猙獰,臉上還有血。
沐鶴銘難以接受這樣觸目驚心的畫面,收回眼神,卻還是隱隱后怕。
結局到這里已經(jīng)沒了。
他不敢出去,外面可能更危險。
坐到一個干凈的角落里,借火把取暖坐著發(fā)呆。
他不知道這里究竟怎么了,只想好好活著,很多的事還沒有做,此刻活著的執(zhí)念愈演愈烈。
火快燃燒殆盡了,只能看見身邊半米的距離。沐鶴銘知道生存的希望渺茫。
可是,黑夜中墻上壁畫被撕裂的地方,隱隱約約發(fā)出一點藍光,像海底獨特的象征。沐鶴銘站起身走去。
接著他發(fā)現(xiàn)壁畫后,也有一點光在閃爍著。
壁畫的后面還有一層。
沐鶴銘心中大喜,用一只手小心翼翼撕開覆蓋在上面的紙。很順利便被撕下來。
紙下掩蓋的是一位絕美的人魚畫作,皮膚白嫩,一頭淡藍色的頭發(fā)在海里隨著水流飄蕩,身上是一件珠寶布滿的衣裳,眼尾有藍色漸變花紋,眼底有些憂傷。
顏色是用熒光粉涂的。
他仔細端詳著,抬手想要觸摸,這畫讓他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和莫名的安全感。
光變得更亮,像是某種警告。
忽然背后一股寒風,沐鶴銘清楚感覺到自己肩上搭著一只手。他低了點頭,僅僅看到了一只蒼老長著長指甲的手。
慌張充斥全身,腿軟了,他沒有任何勇氣轉頭向后看看身后是什么東西。
那只手卻不安分,修長的指甲深入了他的皮肉,血流過他的皮膚。寒冷的氣息靠近他。
沐鶴銘緊緊閉著眼睛,身體開始顫抖,他沒有再感覺到什么,只是肩上傷口還在痛。他睜開眼。
赫然是一張布滿血猙獰的臉。
他后退了一大步,摔在地上,手里的火把落在地上。
眼前的人那是莊月尋!
莊月尋離他越來越近,現(xiàn)在的莊月尋已經(jīng)不像個人樣。每走一步心跳就快幾分。
沐鶴銘感到生命受到威脅,下意識用手護著頭部。
墻上人魚畫像的光以極快的速度蔓延整個房屋,里面的一切都被粉碎了。光包圍了他的全身,像是母親般將他攬入懷抱。
光最后又極速散去。
沐鶴銘從地上坐起來,他已經(jīng)離開了那恐怖的夢境。他用手摸著自己胸口,努力讓自己的情緒穩(wěn)定下來,又檢查自己肩上是不是受傷了。
還好,有驚無險,那只是一場夢,他為什么會暈倒他也不清楚。
“傻孩子,怎么坐地上呢?快起來?!?/p>
“奶奶?”沐鶴銘從地上站起,拍了拍衣服上的塵土。
如今見到個活著的熟人,沐鶴銘像是得到了最好的寄托。
老奶奶不明所以,但也沒有追問“快去大廣場看看吧,那今天可漂亮啦,舒承也在那里。”
沐鶴銘點頭,扶著老奶奶去她口中說的大廣場。
那里今天確實很漂亮,與街上的布置不同 ,這里每一個燈籠都是獨特的。流蘇飄洋風鈴響動,還有人們對未來美好生活祝愿的紙條。
今晚會有表演在這,還沒開始就已經(jīng)有很多人帶著自家水果甜點來了。何舒承是來布置場地的。
盡管景象再繁華,夢境里的畫面又總是浮現(xiàn)眼前,一幀一畫,歷歷在目。他仿佛不能融入喧囂里。
在他愣神的時間里,何舒承早就發(fā)現(xiàn)他來了,看著他一直發(fā)呆。
何舒承拿串糖葫蘆走到他的面前,在他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吃不吃?”
“不吃”沐鶴銘才緩過神來,可是他看見何舒承就有點擔心,他會不會真的死在自己面前,他也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何舒承夢里的事。
“待會有表演,你去那邊坐坐等我吧”何舒承指向舞臺前一個座位。
沐鶴銘沒說什么就離開了何舒承身邊。
他還是有點擔心,時不時看看正在布置場地,和人們交談的何舒承。
王伯看見他,湊過來和他講話。
“來,吃點東西”王伯遞給他一個水果,熱情的說。
“謝謝王伯”沐鶴銘沒想到會有人和自己搭話。
也漸漸忘了夢里的事。
“舒承啊,人挺好,就是話少了點,你經(jīng)常和他相處,多理解一點?!?/p>
“好?!?/p>
沐鶴銘眼神再次投向何舒承,他覺得何舒承站在煙火里,從不認為自己養(yǎng)尊處優(yōu)而而看低平常人家,能得到群眾的肯定。
也許何舒承真的比他的哥哥更適合做首領,沐鶴銘心想。
鑼鼓喧天,人們歡呼一片。將近一小時多的表演,每個人都沉溺在歡樂中,憧憬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