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走出那層樓后,他們本想去江信鴻的班級看看,不想凌久時突然停住腳步道:“你們等會我,我想去上個廁所?!?/p>
阮瀾燭笑著瞟了他一眼:“怎么?害怕了?”
聽到他這意有所指的話,凌久時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閉嘴吧你死狐貍精,就不能說點好聽的嗎?”
“能啊?!比顬憼T面上笑意不變。他看了眼少安,眼底的笑意愈深:“好聽的話我只會跟一個人說,你是沒有這個福氣了?!?/p>
原本臉就黑的凌久時臉色好像更黑了。他看了眼被阮瀾燭那充滿暗示的話語弄得羞澀無措的少安,心底咬牙切齒。真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不對,是狐糞上:“這福氣給你要不要???!”話落,他翻了個白眼,不再與阮瀾燭斗嘴,抬步便往一邊的衛(wèi)生間去。
這邊沒了凌久時,阮瀾燭卻也沒忘把話頂回去,哪怕正主不在現場:“這個福氣怎么了嗎?我覺得這個福氣挺好的啊。”
少安有些汗顏,默默移開了目光。
其實,這個福氣她也有點無法消受…
“安安,是不是我哪里說錯了話,為什么凌凌哥好像生氣了呢?”說著,他眼神無辜,側過身來雙手捏著她的衣袖。若不是她了解他的本性,怕是真要以為這是只無害單純的小狐貍。
只是…他的話怎么聽著那么別扭呢。
她眼眸一動,有些說不上來的好似尷尬的感覺。因此,面對阮瀾燭這似是誠心誠意的發(fā)問,她抿了抿唇,并沒有出言回答。
事實上,她也不知道說什么好??伤胍乇?,阮瀾燭卻不打算放過她:“安安,你說,是我好還是凌凌哥好啊?”
少安感覺自己頭都大了,莫名有種要是她不回答就要被阮瀾燭念叨死的直覺:“你。”
聽到這個答案,阮瀾燭心情愉悅,面上也泛起了真實的笑意,總算不是先前那有些做作的樣子了?!拔揖椭?,安安心里最喜歡的就是我,對吧?!彪m然是疑問句,可偏偏他的語氣莫名有幾分篤定,把這句話變成了個肯定句。
不過,阮瀾燭自己并不像他所說的這樣肯定。他心里也是拿不準她的態(tài)度的,畢竟少安一直都很沉靜內斂,從來沒見她活潑外放過。她寡言少語,平時也總愛找一個地方發(fā)呆,唯一見她情緒外露的時候還是在帶她買小雞那一次。
他無法從太多的細節(jié)來尋找某些蛛絲馬跡。但他隱約察覺到少安對他的幾分不同,哪怕這份不同并不明顯,甚至容易讓人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他借著玩笑把這話說出來,又何嘗不是為了更進一步的試探呢。
他心中思緒百轉,在少安看過來時卻不顯半分異樣。最后,他好像聽到了一聲很輕的回應,她的聲音被風帶起,涌入他的耳間,最后在他的心湖里吹起片片漣漪。
于是,少安很快就發(fā)現,眼前這個人好像愣在了原地。聽話的人卻比她這個說話的人還沒出息,竟連脖子帶著耳根的一片都漫上了紅意。他那雙始終清明的眸子,因心中難以抑制的情緒而霧色繾綣。
良久,他道:“月亮很美。”
少安心神微動,淺笑著微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