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正在警局的陳熾。
他被扣住雙手,安在一張凳子上,眼前是刺眼的燈光,不遠處有兩名警察。
其中一位男警察問:“叫什么名字?”
“陳熾。耳東陳,火只熾?!?/p>
男警察旁邊的女警察拿著本子記錄。
“多大了?”
“17?!?/p>
那男警察聞言,看了他一眼,“喲,還是個學生呢。在哪上學?”
“城一中?!?/p>
“知道自己犯什么事了嗎?”
“殺了人?!?/p>
男警察眼睛瞇了瞇,語氣嚴肅:“還知道自己殺了人,那個人是不是你的親生父親?!”
“我沒他這個爹。”
男警察聽他這話明顯是被氣到了,他怒拍桌子,轉(zhuǎn)身出了審訊室。
男警察站在門口,雙手叉腰,因生氣喘著粗氣。
一旁凳子上的王偉群看到他這模樣,笑道:“怎么,不好審?”
楊楓撇他一眼,也在凳子上坐下,“不是不好審,是太好審了?!?/p>
王偉群疑惑:“太好審?這不是好事嗎,怎么你還這么愁眉苦臉的?”
楊楓嘆息:“這孩子,我認識他?!?/p>
“喲,怎么個事兒?”
“五年前,我還在京城工作,那孩子大夏天的穿著個滿身是血的長袖外套來警察局,說他媽媽快被他爸爸打死了。
我當時一聽那話就火冒三丈,老子最看不慣打女人的男人,就帶著幾個人跟著那孩子回去了。
可我沒想到啊,他們家居然是住在爛尾樓。
說是家,倒不如說是垃圾場。
就擺了一張桌子,上面還有幾張紙和筆,地上都是不知道哪弄來的廢棉被和臟衣服,塑料袋啊,食品盒啊到處都是。
在那一堆垃圾里還躺著一個人,渾身臟兮兮,臉上是還沒干的血,身上到處都是傷。
我當即就打了120,把她送到了醫(yī)院?!?/p>
“后來……”楊楓說到這,頓了頓,“后來他爸被判了三年,那孩子就跟著他媽相依為命,直到兩年前,他爸出獄了,那孩子和他媽就消失了,直到今天?!?/p>
“沒想到啊沒想到,再次見面,竟然是以這種方式。”楊楓苦笑道。
王偉群拍拍他的肩膀,說:“沒事兒。這人嘛他是會變的,沒準兒以前一個樣現(xiàn)在一個樣,這都是說不準的。”
楊楓又嘆了一口氣,“行了,我知道了?!?/p>
然后回到了審訊室。
他重新回到椅子上,盯著陳熾,說:“現(xiàn)在,你把你殺人的過程復述一遍。”
陳熾依舊是那副模樣,靠在椅背上,語氣漫不經(jīng)心。
“當時我剛回到家,家里就我和我媽兩個人,我在廚房做飯,我媽在客廳。
晚上我準備做排骨,拿著刀在剁排骨,然后我聽見我媽的叫聲,我就出去了。
一出客廳,我就看見一個長頭發(fā)渾身臟兮兮的男人在掐我媽的脖子,我一緊張,手里的刀子就捅進那個男人的后背。
他感到痛了,就放開了我媽,轉(zhuǎn)身看向我。
也就在那個時候,我認出了那個男人,他是我那個早就應該死了的爸!”
陳熾說到這,語氣激動,聲音也不自覺拔高了幾分。
楊楓皺眉,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