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樾放出信號,通知衙役。
顧杉看著那信號,唇角露出意味不明的笑。
“潘大人,你覺得是你的人先來,還是他的人?”
“他?”
“你口中的他,是你父親顧雍?還是水波紋背后的組織?”
潘樾扶起卓瀾江。
卓瀾江傷勢較重,必須馬上救治。
他感激其拼死護住芷柔。
于是便顧不上會不會打草驚蛇,放出信號,只盼著自己人能早一點到來,先帶卓瀾江回去醫(yī)治。
芷柔扶著卓瀾江靠坐在墻壁上,指尖輕動,在潘樾看不到視角,封了卓瀾江周身幾個穴位,以免他失血過多而亡。
顧杉瞥見她擔憂地檢查卓瀾江的傷勢,唇角勾起一抹嘲諷之笑。
她抬頭看向潘樾。
“潘大人難道不好奇,我為何會放棄上官芷那個目標,而殺他們兩人呢?”
潘樾聞言,余光瞥了眼身后二人,回眸看向暫時被他制住的三姑娘。
憑借他的聰慧,他已經(jīng)猜出其目的。
不過是為了挑撥三人的關系,找出破綻,一擊致命。
但回想到他剛才看到的那一幕,卓瀾江緊緊抱著芷柔,即便昏厥,也扔將人牢牢護在身下不松開。
這場面,讓他心生感激的同時,又隱約帶著絲酸澀和滯悶。
“你既然已經(jīng)看出上官芷是做戲,便知她是餌,你不上鉤,不正好證實你的狡詐聰慧嗎?”
顧杉微微歪頭,看向他身后的芷柔。
“芷柔姑娘可真是厲害!”
“身為潘大人的女人,還能勾得另一個男人愛你至深,不惜性命也要保護你?!?/p>
“嘖嘖,可憐潘大人一心查案,定然不知早就被戴了綠帽子吧!哈哈……”
顧杉說完,揚天長笑。
潘樾拿劍的手攥得死緊,手背上青筋暴起。
芷柔眸光微冷,瞥見潘樾回頭,眼淚簌簌而落,小手緊張不安的攥著衣袖。
“你……你胡說!”
她哪有給潘樾戴綠帽子!
她都還沒睡卓瀾江!
她緩緩仰起頭,楚楚可憐地看向潘樾,臉上的淚珠,順著腮邊,滑入纖細的玉頸。
“潘郎,你相信我,我沒有……”
她哭得身子微顫,如風中搖曳的青荷,花瓣上顫顫微微滑落點點露珠。
迎風而動,絕美動人!
瞧見她哭紅的鼻尖,潘樾忍不住腳步想要上前,余光瞥見不懷好意的三姑娘。
他沉聲道,“阿柔,別哭,我……我信你?!?/p>
芷柔垂眸,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縣衙的人很快趕來。
時刻注意著動靜的顧雍,也尾隨著而來。
一場混戰(zhàn)過后,從小被顧雍當做男孩培養(yǎng)的顧杉,為了心底渴望的那絲親情,心甘情愿死在了顧雍的手中。
顧杉的童年雖然可憐,但她終究能憑借武功,脫離顧家,明明可以去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但嘗過血腥味的惡狼,又怎會甘心永遠做一個人畜無害小白兔!
潘樾看著顧杉的尸體,眸中閃過一絲同病相憐的可惜。
他搖了搖頭,回眸看向芷柔和她身旁的卓瀾江。
“來人,快帶卓少主回縣衙醫(yī)治!”
衙役們押著顧雍,背著卓瀾江先行離開。
潘樾將顧杉咽氣前給他的令牌,收入懷中。
然后,一步一步走到芷柔面前,黝黑的瞳孔在月光下顯得很是暗沉。
他盯著女子的紅唇,良久道,“今晚可嚇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