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真是有趣?!彼χf,似乎也信了我的話,“那么請將手放到這兒,這個(gè)儀器會采集血樣,并會錄入您的信息?!彼贸鰜硪粋€(gè)圓球狀的水晶,這東西得有多貴???
將手放上去,很亮和玻璃似乎并沒什么區(qū)別,但手心像是有吸力一樣,微微的刺痛了一下。
“嗯,好了,感謝您的配合,耽誤您的時(shí)間了。”他說。
“沒事兒,你們才是最辛苦的。”
我再背上包,向城外走去,沒再有多的客套,那個(gè)東西也沒有再響。向城外看去,夾著大道的樹有好幾百個(gè)我高吧,不像是人種的。
同樣,草和灌木也挺多,我向著那個(gè)洞的方向走去。在那片林子之外是一片平地,有許多的農(nóng)田,種著麥子?我并不認(rèn)識那種植物,但二者十分相像。
她就在在那兒,兩手握著自己的襟子。
我朝她揮揮手,她立即看到了,我可能露出了一抹喜色,“走吧,我背你。”看她灰頭土臉的,心里竟然生不出厭嫌來,畢竟,你以前可是個(gè),潔癖啊。
“還有很遠(yuǎn)嗎?”我問。
“嗯?!彼c(diǎn)點(diǎn)頭,對于這個(gè)孩子來說,好像怎樣都是挺遠(yuǎn)的。
“好吧?!蔽冶M量的加快快了腳步,她的腿上有許多淤青,胳膊上也是。
走過了大約五六里路,過了幾座橋,我終于是看見了一個(gè)村莊。
她的家在最西角。很破舊的小屋,窗子是木頭的,院子是樹枝扎成的,很破,很舊,但是很干凈,。
“這兒是你家么?”我問她。
“嗯?!彼c(diǎn)頭。
我走進(jìn)去,推開門,很簡單,有一口鍋,鍋蓋是木頭的,跟我印象中的差許多。
我放下她,見除了對外的門有之外,內(nèi)室都沒有門。
床很簡陋,不知道是什么木頭??粗铋g的小木桌子,心中五味雜陳,我們家到現(xiàn)在還用著這樣的桌子。
她從床底下拿出一個(gè)罐子,從里面挖出一點(diǎn)綠色的類似于草泥的東西,抹到淤青上。
在另一個(gè)房間里立著一個(gè)粗大的木樁,上面綁著鐵鏈,我走過去,伸手摸了摸,很堅(jiān)硬的一個(gè)木樁,我想問問她這是做什么的,一回頭,我的大腦頓時(shí)宕機(jī)了。
她的后背青一塊紫一塊,甚至于我完全找不到一塊兒完整的皮膚。
她用小手盡力的抹著,眼睛中的淚波蕩起一層又一層,“請...請不要看!”她一把扯來衣服,躲到墻角,“請不要看...”
我轉(zhuǎn)過頭去,我無法想象為什么一個(gè)小女孩兒會遭受如此的痛苦,而她又為什么是一個(gè)小女孩兒,“去趴好......我給你抹?!蔽艺f。
“媽媽說...這樣不好...”她哽咽著說,沒有動(dòng)作。
“快點(diǎn)!”我對她兇了一聲,“你自己抹不到的地方就這樣叫它一直疼嗎?”
“但是....但是...媽媽...”她不大敢哭,只能委屈巴巴的抽噎著。
“快點(diǎn),趴好,不然我走?!辈恢罏槭裁矗艺f出這么句莫名其妙的話來,但是她也確實(shí)像是更害怕我走,很困難的爬起來,衣服遮住前身,跪在床上,右手拉住我的衣角,幾乎都要哭出來,“求...求求您,別走...若年聽話,唔...您別走好不好?”
“過去,趴好,”我指著床的方向,那兒是不是我不知道,因?yàn)槲议]著眼,只憑著剛才幾秒來指的。
“好....”
“好了沒?”我沒好氣兒的說,同時(shí)睜開眼,我也沒打算等她回答。
“好...好了。”她依舊是哽咽著,小臉埋在兩臂之間。
“別動(dòng),我給你抹藥。”提起那個(gè)罐子,里面的東西味道像是草藥熬出來的,清香同時(shí)多了一點(diǎn)我無法形容的味道。
當(dāng)手指觸碰到她的皮膚時(shí),她僵了一下,“疼么?”我有點(diǎn)心疼了。
“疼...”她哭著說。
我盡量的減輕手上的動(dòng)作,此時(shí),我注意到了她的肩胛骨之間的位置有一個(gè)雞蛋大小的黑紋,繼續(xù)向下,尾椎,腰,肋骨,都是正常的,沒有什么印記,向下抹,她的小腿上有許多的東西,劃痕。
又從包里拿出了點(diǎn)紅霉素和酒精,“咬住?!蔽疑斐鍪?,讓她咬住我的胳膊。
她露出淚汪汪的桃花眼來搖搖頭,“不用的,若若能扛住的?!?/p>
“快點(diǎn),接下來是要給你消毒的。”我加重了語氣,她也就從了,張開小嘴,輕輕地咬住,更準(zhǔn)確地說,是含住,她并沒有咬。
對于經(jīng)常被利器劃傷地面擦傷的我,自然是知道酒精這東西到底是有多疼。
“準(zhǔn)備好?!蔽覈娡?,她立即大聲的叫了,霎時(shí)間,又給我咬上了一口,喉中仿佛是小獸低吼一般的哭咽的聲音,淚水宛如斷線的珍珠。
我摸著她的頭,盡力的安慰著她,“嗚....嗚嗚........”
她慢慢松開咬住我胳膊的手,抱住我的左手不停的哭,過了一會兒,“還疼么?”
她不哭了,只是啜泣著?!班??!?/p>
摸摸她的小腦袋,“還要再抹一點(diǎn)藥,但不會疼了?!?/p>
她點(diǎn)點(diǎn)頭,松開了抓住我胳膊的手。
抹上紅霉素的時(shí)候,她的小腳縮了一下, 腳趾并在一起蜷著。
“先趴一會兒吧。”我把酒精和紅霉素收起來,不小心的,瞥到一個(gè)水瓶.....那是青檸的水瓶。我放起來,“我先出去一下.......”或許我的聲音中帶著哽咽,但是,我想,更多的是冷漠的絕望。
我沖出去,癱坐在墻邊, 大聲的哭,頭用力地撞著墻,我多么希望就此死了,死了,說不定就回去了,死了,就有可能回去了啊。
我不記得我在嚎哭時(shí)說過什么,我只記得,我在胳膊上劃開一道傷口,流著血。
“你叫什么?”我進(jìn)門后問。
“若年。”她說。
“嗯,好,我先睡一覺,別打攪我。”我窩在墻角,拿出來她的饅頭,再拿出來一個(gè)面包給了她,便抱著水壺睡了過去。
我還是有一點(diǎn)僥幸心里,以為,我睡著了再醒來,我一定可以回家的,我覺得,我一定可以回家的。
.......
猛然,我被一陣痛感驚醒,我的右手,仿佛感覺不到了一樣,她正看著我,在黑暗中,她明亮的眼神就是一匹嗜血的狼!
她沒有動(dòng),月光灑下來,映著她面無表情的臉。
“你...”突然,一陣極端瘋狂的痛感涌上了腦海,“?。 ?/p>
我大聲地喊著,周身每一寸肌膚都像是火燎一般,我瘋狂地撞著墻壁,試圖用更加具象的疼痛來喚起自己的理智,緊接著,痛感之下的皮肉中仿佛爬滿了蟻群,他們叮咬著,廝磨著,用那可憎的口器唱著歡愉的歌。
我的手不受控的向皮膚抓去,指甲扣上去,將血肉撕開,撕開一寸又一寸,灼痛使我不敢去觸碰,血肉淋漓!
而這遠(yuǎn)未結(jié)束!一根根針刺入了皮肉,緩緩向前推行,推行,到了骨骼猛然進(jìn)入!
每一塊骨頭都是如此...
不知過了多久,身上已沒有了一寸完好的肌膚,我也失去了掙扎的力氣,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
她湊過來,很漂亮的小臉上沒有一絲感情。
“殺了...我......”我沙啞的喉嚨發(fā)出的聲音是我自己都難以理解。
她將嘴張開,手臂上的黑紋發(fā)出刺眼的紫光,仿佛在訴說著她的饑餓,我只覺得,側(cè)頸被咬著,失血,失血,失血......
“青檸.....”
————獻(xiàn)異手記 一周目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