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契

順利通過放野的考驗之后，張起靈要開始接觸家族事務(wù)，同時也要經(jīng)常性地帶人下斗。他雖然年紀(jì)不大，整個人的氣場卻很足，倒也能夠鎮(zhèn)得住張家那些人。

因此他留給吳邪的時間越來越少，每次去下斗少則十天半個月，多則一兩個月，好在吳邪這孩子很乖，見他忙也就不經(jīng)常去打擾他。平日里他見張?？偷拇螖?shù)要比張起靈多多了。不過每當(dāng)張起靈從外面回來，吳邪總是很高興地?fù)涞剿砩?，給他捏肩膀。

幸虧當(dāng)初聽取了張海客的意見，留吳邪在家讀書學(xué)習(xí)，不然他和吳邪相處的時間就更少了。

在張起靈、張海客和管家的共同努力下，吳邪的身體肉眼可見地變得強壯了些。可能也有麒麟竭的作用，總之吳邪的體質(zhì)有變好，身高也竄得很快。就連腦子似乎也聰明了點兒。

五年的時間轉(zhuǎn)瞬即逝，張起靈即將步入二十歲，而吳邪也已經(jīng)十二歲了。

11月22日是張起靈的生日，這是吳邪從管家那里打聽來的，他本來先問的張海客，但張?？筒⒉磺宄?，“你問他的生日？這個啊……其實我也記不太清了，他好像從來沒過過生日?！?/p>

“從來沒有過過嗎？”吳邪莫名有些難過，在他有過生日這個意識之后，就沒有趕上過張起靈的生日。因為每次張起靈都好巧不巧地正在外面下斗，再說他也不在意這些，所以也就沒有過過生日。

不過吳邪向管家打聽過后，就記在了心上。于是這次在張起靈出門之前，吳邪特意囑咐他一定要在十一月中旬趕回來。張起靈聽了不明所以，但也沒有追問什么。

等待的時間總是漫長的，吳邪望著樹上的葉子一片片枯黃，再悄然落下。

但好在十一月的天氣非常涼爽，讓吳邪的心情也好了不少。吳邪白天要學(xué)習(xí)和練功，目前他的智力水平已經(jīng)與同齡孩子相差無幾，打架的能力也比他們好上不少。當(dāng)然，這是在張起靈和張?？偷拈L期教導(dǎo)，以及吳邪的刻苦努力下才有的成果。

因為吳邪沒有經(jīng)歷過社會險惡，心思還很單純，做事也比較簡單直接。所以一般情況下，張?？筒粫屗麊为毘鲩T，身邊一定要有自己人跟著才放心。

張起靈回來的那天，外面風(fēng)刮得很大，他也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背心和藏藍(lán)色的襯衫。進(jìn)門的時候，他瞥了一眼墻上的掛歷——11月21日。

時間卡得剛剛好。

吳邪看見他的時候特別驚喜，直接整個人都掛在了他身上，“哥你回來啦！你再晚一天我都要不高興了……”雙手緊緊環(huán)住張起靈的脖子，吳邪深深地在張起靈的頸窩處吸了一口。

還是那樣淡淡的冷冽味道。不知道為什么，吳邪一直覺得張起靈身上有一種很好聞的淡香味道，完全沒有一般男性身上的各種臭味。

“乖?！睆埰痨`下意識地抬手想摸摸吳邪的腦袋，卻忽然意識到，吳邪已經(jīng)十二歲，不再是小孩子了，他不能再總是摸他的頭了。于是便把手往下移，改為輕拍吳邪的背。

“你今天好好休息，明天有驚喜喲！”吳邪從張起靈身上下來，笑得異常狡黠。

不知為何，張起靈卻隱約有種不安感。

事實上，張起靈的預(yù)感非常準(zhǔn)確。第二天一大早，張起靈就被叫去了議事廳。

偌大的議事廳里，只有張啟山一個人，他坐在上位者的椅子上凝視著對面的張起靈。

“今天你就年滿二十了?！睆垎⑸秸遄弥_口。

“是?！睆埰痨`回答。

張啟山沉聲說道：“所以你需要選擇一位妻子了。”

“我不需要?！睆埰痨`的拒絕得非常果斷。

“不需要？”張啟山突然笑了起來，“你說不需要就可以了？如果你不喜歡族內(nèi)的女孩子，還有一位人選供你考慮?！?/p>

“不用?！睆埰痨`堅持自己的想法。

張啟山能料到張起靈不會這么痛快得接受，但沒想到對方會這么堅定地拒絕，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反應(yīng)過來一件事，“你不會真的……想和吳邪過一輩子吧？”

對此張起靈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

這不由得讓張啟山震怒，“他是個男的！也才十二歲，就算你想那什么，也要等他成年，而且我不會允許你跟他老是混在一起?！彼麑嵲谙氩幻靼讖埰痨`怎么會這么喜歡吳邪這小子。他橫看豎看，也沒看出來吳邪有什么好的。

“我最后和你說一次，我不需要娶妻生子，也不需要吳邪為我做那種事?！睆埰痨`說完就轉(zhuǎn)身離開了，留張啟山一個人在那生氣。

“我可是拿你當(dāng)親生兒子一樣對待，你居然敢！”張啟山氣得把桌上的杯子摔了個稀碎。

張起靈回到房間，發(fā)現(xiàn)床上已經(jīng)沒人了，他在院子里轉(zhuǎn)了轉(zhuǎn)也沒找到吳邪。直到晚上，才看見吳邪端著個約莫六寸大的蛋糕走進(jìn)屋里。

這個時期還不流行吃生日蛋糕，吳邪也是從書上看來的制作方法，照著書上寫的步驟一步步地做出來的。因為沒有經(jīng)驗，還做廢了幾個。

“這是什么？”張起靈帶著疑惑的眼神問他。

吳邪馬上跟獻(xiàn)寶似的招呼張起靈過來，“生日蛋糕！我特意為你做的！來來來！”

等張起靈在桌邊坐下，吳邪又變戲法似的掏出來兩根蠟燭：“書上說生日蛋糕上要插上彩色的蠟燭，但是家里沒有，我就找了兩根細(xì)細(xì)的紅蠟燭?！币贿呎f，他就一邊往蛋糕上插。

而此時張起靈才注意到，蛋糕上還寫了一句話：祝張起靈20歲生日快樂！

吳邪抽出一根火柴點亮了蠟燭，“我找不到二十根紅蠟燭，就以一代十假裝是二十根吧！”

蛋糕做得很簡單，五顏六色的奶油裱花，再用水果點綴，但即使是這樣，也已經(jīng)讓張起靈的心里深受觸動。

“哥你別光看了，快閉上眼許個愿吧。因為對著生日蛋糕許愿會很靈哦！”吳邪笑得很燦爛，“祝哥哥生日快樂！”

張起靈深深地看了一眼吳邪，然后就聽話地閉上了眼睛，他在心里默默許愿：希望吳邪一生平安無憂。也希望……我可以和吳邪永遠(yuǎn)在一起。

請原諒我的貪心。張起靈覺得自己真是太貪心了，可是這又的確是他現(xiàn)在最想要的。

許完愿后，兩人就分吃了蛋糕，然后還把張?？徒羞^來，再加了幾盤菜。吳邪不是不想讓張?？鸵黄馂閺埰痨`過生日，只是他也很貪心，只想和張起靈單獨度過這樣美好的時刻。

張?？鸵娪泻贸缘模?dāng)然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席間三個人還喝了點酒，不過吳邪只被允許喝一小杯。

等大家都吃飽喝足，張?？鸵沧吆?，吳邪才很寶貝地拿出來自己給張起靈準(zhǔn)備的第二份生日禮物，是他親手縫制的平安符。

在這一點上，吳邪和他一模一樣，都希望對方平平安安地度過此生。

“謝謝。”張起靈用力地抱住吳邪，“謝謝你，吳邪?！?/p>

吳邪也用力回抱他，“哥跟我客氣什么。”接著還做出了一個讓張起靈有些震驚的行為——吳邪親吻了他的嘴角。

這讓張起靈整個人怔了下，“你……”

“海杏妹妹說喜歡就要用行為表達(dá)出來，”吳邪趴在張起靈的肩膀處小聲說，“我喜歡哥哥啊……”

愣了一會兒后張起靈意識到，可能吳邪只是單純的、作為弟弟喜歡哥哥的意思，并非自己想到的那種意思。

因為吳邪不過十二歲，應(yīng)該還沒有那方面的意識。

恍惚間張起靈覺得自己有些魔怔了，他本來就一直把吳邪當(dāng)親弟弟看待的不是嗎？所謂的契兄弟也是封建糟粕，他更不應(yīng)該這樣想。

另外，張起靈還想到也許他該找張海客談?wù)?，不要讓他妹妹再給吳邪灌輸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了。

“嗯，哥哥知道。”張起靈摸了摸吳邪的頭，安撫著他。

吳邪窩在他懷里，發(fā)出悶悶的聲音，“我今天想和你睡，可以嗎？”

“好?！?/p>

吳邪長大一些后就自己單獨睡一間房了，張起靈也有些懷念之前兩人一起睡覺的時候，所以答應(yīng)得很爽快。

這一夜，對于兩人來說都如同不可多得的美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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