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籠罩,晚風(fēng)輕柔地拂過庭院,帶來絲絲涼意。
莊語遲步伐踉蹌地踏入這方天地,月光如水,灑在他略顯疲憊卻滿含期待的臉上。
他抬眸,目光落在枝頭那一簇嫣紅的海棠花上,伸出手,輕輕折下一枝。
微風(fēng)撩動衣袂,發(fā)出簌簌的聲響。他回首,只見葉冰裳亭亭玉立在不遠處,晚風(fēng)將她的裙擺吹得輕輕晃動。
她神色平靜,眼眸猶如一泓深不見底的幽潭,靜靜地凝視著他,并未詢問他折花的緣由。
莊語遲嘴角上揚,扯出一個純粹而熾熱的笑容,那笑容里藏著少年獨有的朝氣與愛意。
他腳步輕快,緩緩走到葉冰裳面前,微微抬手,將海棠花遞向她,動作帶著幾分羞澀與小心翼翼。
歷經(jīng)風(fēng)雨,他已不再是那個任性惡毒的少年,漸漸懂得,沒有人能毫無條件地護他周全,唯有改變自己,才能配得上眼前之人。
見葉冰裳沒有接過花的意思,莊語遲微微垂眸,長睫在眼瞼處投下一片陰影,清涼的聲音里夾雜著幾分失落:“不喜歡么?”他心中明白她對自己或許并無愛意,可仍忍不住奢望,在自己努力改變的時光里,她能多留意自己幾分,生出些許喜歡。
“不是不喜歡,而是我要回去了。”葉冰裳的聲音平和,宛如山間潺潺流淌的溪流。
莊語遲眼中閃過一絲急切,忙說道:“那帶上這枝海棠花,等著我功成名就,給你買你想要的一切。”
“那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嗎?”葉冰裳接過花,目光直視著他,輕聲問道,“我喜歡什么,你清楚么?”
莊語遲輕輕搖了搖頭,圓潤的眼睛里滿是真誠:“我現(xiàn)在不知道,但我以后會知道的?!?/p>
葉冰裳抬起手,嘴角噙著一抹溫柔的笑意:“你低頭?!鼻f語遲雖滿心疑惑,卻還是乖乖低下頭。葉冰裳纖細的手指輕輕插入他的發(fā)絲,溫柔地揉弄著,輕聲說道:“阿池,我很喜歡你這樣對我。”
莊語遲猛地抬起頭,眼中閃爍著驚喜的光芒,止不住地開心:“真的?你真的喜歡我這樣?”
他像是得到了世間最珍貴的寶物,一把抓住葉冰裳的手,笑嘻嘻地重復(fù)著:“你喜歡這樣的我。”
葉冰裳沒想到他的反應(yīng)如此強烈,一時間有些慌亂,眼神閃躲,輕聲說道:“我還有事找你三姐,下次再來看你?!闭f完,她輕輕抽回手,轉(zhuǎn)身快步離去。
莊語遲望著她的背影,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追上去。他的身體微微松懈下來,眉眼間少了幾分往日的郁氣,取而代之的是滿心的甜蜜與期待。
葉冰裳來到莊寒雁的住處時,莊寒雁正坐在窗前,借著昏黃的燈光專注地看書。
葉冰裳輕手輕腳地走到窗戶旁,趴在窗沿,調(diào)笑道:“都這么晚了,快要歇息了,還在看書吶?”
莊寒雁聽到聲音,放下手中的書本,起身走到窗戶邊,目光帶著一絲探尋:“姐姐跟四弟聊得很開心?”
“阿池是個心思單純的孩子,和他閑聊,倒也讓我覺得輕松愉快。”葉冰裳嘴角含笑,眼中流露出一抹柔和。
莊寒雁靠在墻邊,臉上掛著促狹的笑容:“姐姐這是有了新歡就忘了舊愛?!?/p>
“???”葉冰裳微微錯愕,隨即看到莊寒雁眼中的笑意,才明白她是在打趣。
“你是在笑話我?”葉冰裳佯裝嗔怒。
“只是覺得姐姐會對四弟另眼相看,有些出乎我的意料?!鼻f寒雁收斂了笑容,神色變得認真起來。她確實從未想過葉冰裳會對莊語遲有特別的情愫。
她心中滿是困惑,葉冰裳在莊語遲險些喪命時未曾出手相助,如今他生病,卻頻繁來看望。她從未見過葉冰裳對其他人如此在意、如此糾結(jié)。
莊寒雁猶豫片刻,還是將心中的擔(dān)憂說了出來:“姐姐,父親遲早會因那些事被抓,到時候莊語遲肯定會被牽連,那你打算怎么辦?”
葉冰裳神色平靜,眼中卻透著堅定:“我們可以先解決他們家的麻煩事,之后再成親?!?/p>
她微微停頓,眼中閃過一絲自信,“我如今手中有些勢力,帶走阿池并非難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