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僅是范閑要出使北齊這件事,還有長公主涉嫌黨政謀害朝廷官員而被發(fā)配出京,刑部主事落馬五六余個官員,隨著太子和二皇子的長大,皇儲之爭越發(fā)激烈了起來。
郭憶香深覺不能再等。
是夜,夜深人靜時,更鼓已敲了三下,郭憶香令清岐叫醒郭保坤,一起來到郭攸之臥房。
郭攸之,郭保坤兩個睡眼朦朧的看著半夜把他們叫起來的妹妹,十分疑惑,這是發(fā)生什么大事了?怎么突然要開家庭會議?
沒錯,開家庭會議。他們家一向都是半夜三更過后,所有人都睡著了,開的家庭會議,而且還是在妹妹郭憶香的主持下。
但,今天這個事兒可大了。
郭保坤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問道:“不是,妹妹,我沒聽清,你在說一篇。”
“我說,爹該臥床不起了?!?/p>
郭攸之一臉疑惑的看向自家寶貝女兒,不恥下問:“我……我為什么要臥床不起?我身體好好的,一點事兒都沒有啊?!?/p>
郭憶香看著她爹,直言:“現(xiàn)在沒事,很快你就要有事了?!?/p>
“……”郭攸之一頭霧水,他會有什么事?
“妹妹,你就別賣關(guān)子了,說清楚?!?/p>
“相信爹應(yīng)該很清楚,朝堂之上太子和二皇子的爭斗越發(fā)白日化了,陛下又是個有城府的,現(xiàn)在朝堂上,戶部和兵部在陛下的掌握中,禮部和刑部以及太常寺站的太子,其他的也都歸順了二皇子,而身為禮部尚書的爹卻沒有靠攏任何一個皇子,但陛下卻并不是很信任爹,這種情況下爹還能如何獨善其身?!”
“這……”其實,這也是郭攸之擔(dān)憂的,他也有想過靠攏某一方勢力,但閨女卻不同意,他也就這么做了個孤臣。
不然他應(yīng)該早就是太子黨的人了。
“況且,之前因為林珙的事,我已經(jīng)得罪了太子,以太子的心性,以后定不會重用我們,所以,趁著爹和陛下還有幾分香火情,該是時候急流勇退了。”
“這……那你哥哥?”郭攸之看著兒子,有些擔(dān)憂。沒有他在朝中,要是他兒子遇到什么事……
“爹,不用擔(dān)心,兒子長大了,您不用擔(dān)心,您和妹妹能平安就好,我們家能平安就好。”郭保坤聞言,連忙拍著胸脯保證道。
郭憶香嘟嘴,瞪了一眼她爹和哥,抱怨:“你們想什么呢,我是那么不知輕重,會拿哥哥的性命開玩笑的嗎?”
“呃……嘿嘿嘿,也是啊,我妹妹超厲害,超好的?!惫@っX袋傻笑,為自己剛才誤會了妹妹而感到不好意思。
“父親只要告老還鄉(xiāng)了,那么哥哥只不過是個修撰,對他們來說還不起眼,根本不足為懼,因此哥哥不僅不會有事,還會受到陛下的提拔,也能趁機躲過這段奪嫡之爭災(zāi)禍?!惫鶓浵憬忉尩馈?/p>
聞言,郭保坤和郭攸之不由自主的點頭,覺得在家閨女兒(妹妹)說得有理。
于是,在征得了父親的同意之后,郭憶香給郭攸之下了一種藥,中藥之人看起來像是突發(fā)絕癥,又找不到任何問題,即使再高明的大夫來檢查,也查不出個所以然,但只要吃下解藥,就會馬上恢復(fù)如初,不僅如此,身體還會變得更加健康。
翌日,一向勤勉的郭攸之罕見的沒上朝。
慶帝坐在上首一看,詢問:“郭愛卿呢?怎么不見?”
同屬禮部的一個官員出列,跪在地上恭敬的道:“回稟陛下,郭尚書病了,起不來床,其子郭保坤已給告假。”
慶帝眼睫一抬,不明所以的反問:“病了?”
侯公公十分上道的道:“奴才一會兒帶一位太醫(yī)前去診治。”
“嗯,希望郭愛卿早日康復(fù)?!?/p>
“陛下仁厚!”
待下朝時,郭保坤就帶著侯公公和一個太醫(yī)回了家,一路上表現(xiàn)得十分低落和擔(dān)憂。
回到家里更是,淡淡的藥香充斥著郭攸之的院子,郭憶香帶著丫頭小廝進進出出,一個個都是滿臉驚恐和擔(dān)憂之色。
看得侯公公心下忍不住相信,郭攸之是真的病了。
果然,不出所料,跟來的御醫(yī)在所有人的期望之中進去給郭攸之診脈,卻毫無發(fā)現(xiàn),只知道郭攸之確實病入膏肓,恐怕命不久矣。
御醫(yī)搖了搖頭:“唉!準(zhǔn)備后事吧,就是這兩年了。”
聞言,郭憶香低著頭,肩膀不住松動,眼淚珠子像珍珠一樣從臉頰滑落,全身充斥著悲傷,哭得像是隨時會厥過去。
“嗚嗚嗚……爹……爹,不會的,不會有事的,張大人,求求你救救我爹?!惫鶓浵憧薜檬謧?,沖上去要求御醫(yī),還好被身變的郭保坤拉住。
“妹妹!你還有我,最后一年,我們要讓爹放心?!?/p>
兩兄妹抱頭痛哭的樣子,實在慘??吹煤罟既滩蛔∠敫錅I了,強忍著安慰了兩兄妹幾句。
然后侯公公就帶著郭攸之堅持著寫的奏折回了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