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自家弟弟說的話,趙禎驟然變色,抓起手邊的茶盞便摔了個粉碎,“大膽!宣楊家?!?/p>
內(nèi)侍駭然,趕忙傳令,“快,快宣揚大人?!?/p>
趙惟能勾唇微微一笑,端起茶杯遞給趙禎,“皇兄別生氣,氣壞身子就不好了?!?/p>
接過茶杯喝了一口,趙禎無奈的看了自家弟弟一眼,寵溺的點了點他,“你呀,說吧,這個楊衙內(nèi)怎么惹到你了,還特意進(jìn)宮來告狀?!?/p>
別以為他沒看出來,自家這個弟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掀唇一笑,趙惟能表現(xiàn)得十分無辜:“我這是路見不平?!?/p>
“你就藏著掖著吧,我早晚會知道的?!?/p>
無辜回視,引來趙禎無奈的嘆氣,然后賞賜了一堆珍寶給趙惟能帶回去。
送走了趙惟能,王漸一臉冷汗討好的進(jìn)入御書房,“官家……”
“你這是?三弟他又干了什么?”放下手上的書,趙禎好奇的問道。
“嘿嘿,郡王要走了前段波斯進(jìn)貢的琉璃雕花紅寶發(fā)釵還有南海進(jìn)貢的一匣子南珠?!?/p>
這可是前段時間貴妃都沒要到的好東西。
挑了挑眉,趙禎若有所思,“三弟這是有情況啊?!?/p>
“沒事,他要了就要了,再把那一匣子鎏金翡翠的首飾給他送去?!?/p>
“是?!?/p>
另一邊,楊羨還不知道自家要遭殃了,帶著轎子已經(jīng)停在了儷家后門。楊羨一身華服,春風(fēng)得意的道:“請娘子上轎。”
瓊奴和劉媽媽一左一右環(huán)住儷娘子,生怕一時沖動惹出事端。
儷娘子看到面前這一幕,急的眼眶都發(fā)紅了,不是說有辦法嗎?
“不是說五日后嗎?還有一日呢,怎么就來了?”
楊羨笑笑:“這一日兩日的也不差什么,早日成婚,我們還能培養(yǎng)感情。時辰不早了,還請娘子上轎。”
帶人埋伏在巷口的范良翰和柴安暗暗惱恨:“他要是敢逼六娘上轎,咱們也只好撕破臉皮動手了?!?/p>
“再等等,你聽,有動靜?!辈癜彩橇?xí)武的人,周遭的動靜聽得十分清楚,雖然不知道是什么人,但直覺告訴他轉(zhuǎn)機(jī)來了。
楊羨不耐煩的看著禧香,“天色晚了,別磨磨蹭蹭了,娘子怕不是要反悔了,上轎,快上轎?!?/p>
“如果我不呢,你還想強搶不成?!”禧香捏著拳頭,嫌惡的瞪著面前耀武揚威的楊羨,恨不得拿根棍子把這混蛋好好打一頓。
“強搶怎么了?能進(jìn)我楊家的門,是你儷家的福氣?!?/p>
“我竟不知楊家是如此尊貴的明楣,是不是本公子見了你,以后還要給你彎腰行禮?”
清越慵懶的嗓音從拐角處傳來,隨后走出來的是一位姿蘭玉樹般矜貴的郎君,身后跟著一行隨從,一看就非富即貴。
看到來人,禧香眼眸一動,心下微微松了口氣,看來穩(wěn)了。
“誰……”本來囂張跋扈的楊羨,轉(zhuǎn)頭看到來人,臉皮一白,有些傻眼,他怎么會來?
以他的身份怎么會來這里?
“見過南康郡王。”見到趙惟能,楊羨也只有老老實實行禮討好的份兒。
南康郡王????。?!禧香震驚的看著仿佛從陽光中緩緩走來的神仙公子,她一直知道他身世不凡,竟不知是這樣的出身。
低垂下眼眸,禧香有些出神,不知道想了什么,再度抬頭時,眼眸已經(jīng)一片清明,其實他們也沒有什么,只不過是見了幾面的朋友罷了。
“衙內(nèi),不可,萬萬不可!”
粗喘著的男人狂奔而來,來不及看周圍的人,匆匆跑到楊羨跟前,在他耳邊低語:“宮使突至楊家,要拿了您問罪,說是……說是,您強搶民女?!?/p>
楊羨臉色大變,扭臉厲喝道:“儷六娘,你干了什么?”
禧香上前一步微微一笑:“郎君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怕不是壞事做多了,被人揭發(fā)罷了。”
楊羨暴怒,但趙惟能在此,他也不敢造次,最后只能憤恨放棄,匆匆回家。
楊羨走了,柴安和范良翰也帶著人從暗處巷子里出來。
這時,好德從墻頭偷偷探出頭來,“這小郎君生的倒是俊俏,性情卻如此乖張,好生怕人?!睒飞茖⒕o緊攥在手心的柴刀丟到一旁,冷笑道:“哼,敢肖想小六,怕不是膽肥了,要是我,就代替小六上花轎,看我不把人治得服服帖帖,若有半點不從,讓他死也不能,活也不敢。”
“你呀!誰家娶了你,好似娶了個活祖宗。”
“他要是娶了我,日夜叩拜也伺候不來呢!”
儷娘子對著楊羨的背影呸了一聲,才歡喜地面向趙惟能:“這位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