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下午那場插曲,花滿樓和粟憶香像是突然就熟了似的,后頭聊起天來倒是十分合拍。
但事后,粟憶香想也許是花滿樓這人實在善解人意又有才華,一路配合她說話,頓時,她忍不住嘖嘖稱奇,想不到這男人這輩子竟是這么個性子,溫文爾雅,善解人意,實在稱得上一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只是可惜,眼睛看不見。但也許就是因為這種不完美,而襯得他更完美。
翌日,早晨,換上一身淡粉帶白的衣裳,拿上好久不用的青玉劍,粟憶香推門出去,然后就被百花樓下熱鬧的大街吸引了目光。
江南的商業(yè)十分繁華,不管是賣吃食的,賣飾品的,賣物品的還是手工藝品,都十分精致,看得粟憶香眼花繚亂。
“要下去逛逛嗎?”端著早餐上樓,就注意到粟憶香似乎十分期待外面的大街的樣子,花滿樓溫柔的問道。
聞言,粟憶香轉(zhuǎn)頭看去,只覺得眼前一亮,暗自贊嘆。
花滿樓今日一身杏黃嗅著暗紋的長衣,腰間系這一條月白想著寶石的腰帶,腰帶上墜著一枚羊脂白的玉佩,同色的穗子自然垂下,一頭烏黑的發(fā)絲被同色的發(fā)帶束起一半,白凈俊秀的臉上是毫無攻擊性的溫柔笑意,整個人溫潤如白玉。
這男人倒是每一世都有一個好樣貌。
正看得出神,冷不丁對上一雙毫無焦距的黑眸,粟憶香俏臉一紅,撇過頭,故作鎮(zhèn)定的道:“不了,還是等陸小鳳來了之后再說吧!”
花滿樓微微一笑,沒再接著勸,只是看向粟憶香的目光更加溫和了。
“那粟姑娘,準(zhǔn)備吃早膳?”
“好,謝謝!”粟憶香起身坐到桌邊,看著桌上的菜色,陷入了沉默,之間桌上放著四個白煮蛋,兩碗白粥,一碟一看就煮過頭了的青菜以及一碟咸菜。
忍不住抬頭奇怪的看了看花滿樓,不是說花家是江南首富嗎?家里最是寵愛花滿樓這個幼子,雖然如今花滿樓出來自己住了,但也不至于讓自家孩子吃這些吧?!
花滿樓哂笑一聲,“這,可能做得不好,粟姑娘別介意,如果實在難吃,我們下去吃?”
粟憶香也不是那種愛折騰的人,可能是不好吃,但也不是不能吃,于是她當(dāng)先拿起一顆雞蛋敲碎,“可以的,花公子這樣已經(jīng)做得很好了,倒是我,睡晚了,還讓花公子給我做早膳,想想都不好意思?!?/p>
聞言,花滿樓溫柔一笑,表示不算什么,他一個人也是要做的。
“你這樣,你家人也放心?”粟憶香完全沒有自己踩了人痛腳的自覺,直言不諱的道。
聞言,花滿樓一怔,自從他瞎了以后,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這么自然的問他,第一次被當(dāng)成普通人,花滿樓笑得更加真誠了,“剛開始也是不放心的,不過看我自己也能做得很好,于是也就放心了?!?/p>
“那你還挺厲害的,真棒!很少有人能在失去光明后還能向你一樣活得這么積極,從這一點來看你比世界上絕大多數(shù)人還棒?!?/p>
花滿樓聽得十分不好意思,臉頰微紅,眼眸都漾起了一絲水霧,“謬贊了,花七愧不敢當(dāng)。”
頓時,粟憶香更加佩服花滿樓了,溫柔,耐心,干凈,舒服,就像真的花神。
“叮鈴鈴~”突然,伴隨著鳶尾花香,叮鈴的鈴聲由遠及近,然后是漸漸清晰地歌唱聲,聽著就令人舉著這該是個單純活潑可人的姑娘。
“花公子,我來看你了?!比宋吹铰曄鹊?,這是昨日被粟憶香氣走的上官飛燕。
踩著輕快的腳步跑上樓,嬌俏的姑娘看到樓上氣質(zhì)縹緲利落,一身粉裝美麗動人,一雙眼眸流光溢彩,一張芙蓉面絕艷清麗的女人,上官飛燕咬碎了一口銀牙。
“你怎么還在這里?”
“我為什么不能在?這里又不是你家?!?/p>
聞言,上官飛燕差點忍不住原地叫罵,好歹忍住了,泫然欲泣的看向花滿樓,委屈巴巴的解釋:“花公子,我只不過是為這位姐姐著想,孤男寡女同處一室,總歸是不太好。”
“智者見智,淫者見淫。還請上官姑娘不要妄自揣度他人?!?/p>
上官飛燕氣得肝疼,要不是還要釣花滿樓,她一定先殺了這個礙眼的女人。
轉(zhuǎn)頭,上官飛燕咬著自己的下唇,可憐巴巴的看著他:“我,……我不是這個意思,花公子,你相信我?!?/p>
“別眨了,再眨,眼睛要掉出來了?!蹦闷鸢右Я艘豢冢缓笱a充道:“花滿樓看不見,媚眼拋給瞎子看了。”
瞬間,花滿樓眨巴眨巴眼,一時間有點搞不清楚現(xiàn)在的局勢,但他前所未有的慶幸自己是個瞎子看不見,不然……
他直覺不太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