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自由,孫老爺麻溜的滾到馬車上坐好,再不敢亂看。然后兩眼發(fā)直,瞪著陸小鳳,道:“你就算急著要去找那兩個老怪物,至少也該先陪我喝杯酒的?!?/p>
陸小鳳無語的嘆了口氣,道:“我只奇怪,那些人明明知道你已囊空如洗,為什么還要給你酒喝?”
孫老爺裂開嘴一笑,道:“因為他們知道遲早總有你這種冤大頭會去贖我?!?/p>
“那你還能不能馬上找到他們?”
孫老爺傲然道:“當然,無論那兩個怪物多古怪,我卻偏偏正好是他們的克星,可是,我們得約法三章。”
“我懂!”
要問大智大通問題,有幾個條件,一個問題五十兩,一定要十足十的銀元寶,而且只能在外面問,不能進去見到真人。
聽到這些條件,粟憶香凝眉微微一思索,突然意味不明的笑了,看著前面雜草叢生的山洞。
她想,她知道真相了。
很快,山洞里傳來一個縹緲又沉重的聲音,聽不出來具體的聲線,但粟憶香卻聽出來了,這就是之前那個龜孫老爺?shù)穆曇簟?/p>
陸小鳳拋進去一塊五十兩重的銀子,“五十年前,世上是不是有個金鵬王朝?”
過了片刻,山洞里傳出一個低沉而蒼老的聲音:“金鵬王朝本在極南一個很小的國度里,他們的風俗奇特,同姓為婚,朝中當權(quán)的人,大多復姓上官,這王朝雖然古老而富庶,但五十年錢已覆沒,王族的后代,據(jù)說已流亡到中土來了?!?/p>
陸小鳳吐出口氣,仿佛對這個答案很滿意,于是又拋了錠銀子進去,開始第二個問題:“除了王族的后代外,當時朝中的大臣,還有沒有別人逃出來的?”
“據(jù)說還有四個人,受命保護他們的王子東來,其中一人也是王族,叫上官謹,還有三人是大將軍平獨鶴,司空上官木和內(nèi)庫總管嚴立本?!?/p>
“到了中土后,他們想必就隱姓埋名了,因為新的王朝成立后,曾經(jīng)派遣過刺客到中土來追殺,卻無結(jié)果,當時的王子如今若是還活著,也已是個行將就木的老人了?!?/p>
陸小鳳沉吟片刻才問出第四個問題,“若是有個極困難的事定要西門吹雪出手,要用什么法子才能打動他?”
這次山洞里沉默了很久,才說出四個字回答:“沒有法子?!?/p>
頓時,陸小鳳肉眼可見的臉色都垮了。
看了他一眼,粟憶香從花滿樓荷包里摸出一塊銀子扔進山洞,問道:“最后一個問題,上官丹鳳和上官飛燕是一個人嗎?”
“不是,上官丹鳳為金鵬王朝公主,上官飛燕為上官謹孫女,是旁支郡主?!?/p>
“那他們都還活著嗎?”
“丹鳳已死,飛燕任活?!?/p>
城里,上林春的竹葉青和臘牛肉,五梅鴿子,魚羊雙鮮,都是遠近馳名的,所以他們現(xiàn)在就正坐在上林春的大堂內(nèi)。
陸小鳳是個很講究吃,也很懂得吃的人,但此刻他卻十分苦惱。
“沒有法子,這算什么回答?”陸小鳳喝了被竹葉青,苦笑道:“這一桌子酒菜最多也只有五兩銀子,這見鬼的回答卻要五十兩?!?/p>
夾了一筷子羊肉吃了,享受的瞇了瞇眼睛,粟憶香菜懟道:“現(xiàn)在是感嘆銀子的時候嗎?難道不是該哀悼,你陸小鳳又被相好的騙了的事?”
聞言,花滿樓沒忍住,輕笑出聲,給粟憶香加了一塊鴿子肉,才道:“粟姑娘,我們給陸小鳳留點面子?”
“哈哈哈,好,聽花滿樓你的,以后不用叫我粟姑娘了,叫我香香就好?!毙σ饕鞯慕o花滿樓加了塊沒有魚刺的魚肉,然后看著他臉頰肉眼可見的變紅。
陸小鳳調(diào)侃的看著對面的兩人一眼,覺得最近也不是沒有收獲,起碼好友即將收獲一份美好的愛情。
想罷,陸小鳳一改之前的頹喪,輕輕畷了一口酒水,然后興致勃勃的享受上林春的美食。
粟憶香他們還在商量該如何請動西門吹雪幫忙,就忽然聽見門口發(fā)生一陣騷動,一陣驚呼。
一個人踉踉蹌蹌地從門外沖進來,一個血人。
四月的春陽過了,正午已偏西,斜陽從門外照進來,照在這個人身上,照得他滿身的獻血都發(fā)出了紅光,紅得令人骨髓都冷透了。
血是從十七八個地方同時流出來的,頭頂上,鼻子里,耳朵里,眼睛里,嘴里,咽喉上,胸膛上,手腕上,膝蓋上,雙肩上,到處都在流血。
粟憶香還從未見過一個人身上有這么多傷口,流這么多血,簡直令人連想都不敢想。
粟憶香當即不管別的,扔下手上的筷子,沖過去,把人扶起來,從腰間掏出一把銀針,刷刷刷幾下,扎在人身上,幾乎是瞬間就把血止住了。
這人看見了陸小鳳,十分激動的要沖過去,用那一雙已被獻血染紅來的手抓住陸小鳳,喉嚨里發(fā)出‘赫赫赫赫’的聲響,似乎是想說什么。
“誒,你不能動,不然就要死了。”這個人身上傷勢奇多,而且還中了毒,要是再動就回天無力了。
但來人似乎一點都不想活了,抓著陸小鳳赫赫赫的講過不停,但他咽喉已被隔斷了一半,什么也說不出來。
陸小鳳湊過來,看著他猙獰扭曲的臉,突然失聲驚呼:“蕭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