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吧,這就暈過去了?
李子涵見狀,無奈地?fù)u了搖頭,起身從屏風(fēng)上取下衣物穿回身上。抬手一揮,將昏迷的吳起轉(zhuǎn)移到了床下藏起來。
隨后,她轉(zhuǎn)身邁步走向門口,拉開門閂,迎上了那群正用力拍打房門、吵鬧不休的侍衛(wèi)。
“這么吵,你們到底要干什么!”
李子涵眉頭緊鎖,語氣冰冷而驕橫,纖細(xì)的手指直指他們的腦袋,
“敢闖本宮的寢殿,有幾個腦袋夠砍?”
她的聲音宛如一記重錘,帶著不容反駁的威嚴(yán),在院內(nèi)回蕩開來。
她立于門前,身形雖纖瘦,卻像一道無形的屏障擋住了入口,目光冷冽如刀鋒般掠過眾人。
那些原本躍躍欲試、急于闖入的人頓時噤若寒蟬,被震懾得再無半點聲響。
想到面前這位女子乃是深受齊宣王寵愛的夫人,幾個侍衛(wèi)互相對視了一眼,皆按捺住腳步,無人敢貿(mào)然上前。
直到鐘無艷緩步而來,“有犯人從牢里逃脫,他們奉命搜查,這也是職責(zé)所在,你就讓他們進去吧?!?/p>
聽著鐘無艷那慷人之慨的話語,李子涵眉梢微挑,正欲開口反駁,卻忽然瞥見化作女身的夏迎春扮成侍女站在鐘無艷身后,向自己投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色。
她張到一半的話生生被噎了回去,只化作一個輕蔑的白眼翻向一旁。
長袖輕揚,李子涵轉(zhuǎn)身緩步走到床邊坐下,聲音嬌柔卻不失威儀:“看在王后的面子上,你們進去查查吧?!?/p>
侍衛(wèi)們不敢造次,生怕弄亂她的物件,只是草草翻看了幾處能藏人的角落,便急匆匆告退。
待房內(nèi)重新恢復(fù)整潔,鐘無艷屏退所有侍從,獨自走到桌旁落座。
“為何不讓這個人也下去?”
李子涵斜睨了一眼立在一旁的夏迎春,語氣淡然地對鐘無艷說道。
“你不必再掩飾了,他已將你們的事全告訴我了?!?/p>
鐘無艷抬眸看向她,眉宇間寫滿疲憊,憔悴的臉色讓人心生憐意。她伸手揉了揉太陽穴,似是想驅(qū)散那份難以言喻的倦意。
“你真的認(rèn)為我能做到嗎?”鐘無艷低聲問,語調(diào)中摻雜著一絲不確定。
“當(dāng)然可以!”李子涵毫不遲疑地回答,“你精通詩書,且武藝超群,為何要困在這深宮之中虛度光陰?”
“可書上說,女子應(yīng)以夫為天,未嫁從父,既嫁從夫,夫死從子……這樣做會不會太過違背禮法?”
鐘無艷唇角微抿,眼底流露出掙扎與猶豫。
“那你干脆等著齊宣王把齊國折騰垮臺算了!”
李子涵的語氣陡然冷了幾分,陰陽了幾句,但隨即又軟化下來。
她明白鐘無艷內(nèi)心的矛盾:畢竟從小受鬼谷子教誨,所學(xué)一切皆是為了輔佐齊宣王,而非闖出一番自己的事業(yè)。
一旁,夏迎春早已按捺不住,他滿心期待著鐘無艷能一腳踹開齊宣王,好讓自己趁機上位。
他蹲到鐘無艷身側(cè),指尖輕輕搖著對方的衣袖,聲音軟糯中帶著幾分撒嬌的意味:“美人,你就試試看嘛!就算不成,大不了失敗了我再帶你離開這里,也沒什么損失呀……”
他的語氣里透著一絲狡黠,卻又裹挾著難掩的私心。
鐘無艷緊閉雙目,眉宇間透出一股深沉的凝重。李子涵看她遲遲未有決斷,心中暗自嘆息,隨即起身準(zhǔn)備送客。
然而,她的思緒已然飛向了不久之后——彼時,他國使臣將至,而她要挑起齊國與鄰邦之間的紛爭,借此逼一逼鐘無艷。
她要讓鐘無艷親眼目睹齊宣王的軟弱與無能,徹底認(rèn)清這個男人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