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的人臉色有些發(fā)黃,眼瞼下頂著兩個淡淡的黑眼圈,整個人有一種輕飄飄、軟綿綿的感覺……以及那脖子上顯眼的紅。
身旁的男子攙扶著她的腰身,才沒讓她倒下去。
他們正是許沁和宋焰。
看到葉子的那一刻,二人有些驚訝,但雙方都心照不宣地沒有說話。
葉子一眼就看出許沁是因何而疲憊,她視線下移至許沁的小腹,僅有半秒中的停留又重新與許沁的視線對上,語重心長道:“二位晚上要多注意身體啊?!?/p>
她把“晚上”二字說得很重,刻意似的。
許沁的臉“唰”一下就紅了,宋焰也有些局促不安,朝她尷尬地笑笑,便顫顫巍巍地往前走去。
宋焰一手環(huán)著她的腰,許沁半個身子都癱軟在了他的懷里,他們都已經(jīng)走了老遠,葉子還能聽到那耳鬢廝磨的聲音。
“都怪你,丟人了吧~”許沁的小手輕輕捶了下宋焰的胸口,佯裝嗔怪。
宋焰環(huán)住她腰身的手不由緊了緊,嘴角噙著一抹笑意,挑逗著她:“好,我下次輕點?!?/p>
他不說還好,一說更害羞了,臉色好像天邊紅透的晚霞。
葉子一下樓,就看見不遠處站在梧桐樹下的男人,他身穿黑色襯衣,身姿頎長而挺拔,手里還捧著一束白色的花,在落日余暉的映襯下,滌去了平日里的嚴肅與不可一世,只剩下了溫柔與浪漫。
他側(cè)身而立,對著大樹一遍又一遍打著腹稿,就算葉子靠近他,他都沒察覺到。
“干什么呢?”葉子的詢問聲一下把他拉回現(xiàn)實。
孟宴臣一轉(zhuǎn)身,像做錯了事的孩子下意識地把花束避在身后,與此同時,他們的視線就這么交疊在一起,他心中一顫,好像有電流直擊心房,緊緊地盯著,眼里都是她,一時竟忘了移開眼。
“我……我,對了,這個給你。”他把避在背后的花拿出來,雙手虔誠地捧著。
平時在商界中殺伐果斷的孟總,在心愛的人面前,連說話都變得支離破碎,他眸含深情,臉頰上的紅暈,像是無聲的告白。
他的目光一刻沒有從她臉上移開過,生怕一個不小心又再惹對方不滿意。
白色的花潔白如雪,散發(fā)出淡淡的清香,花瓣輕盈,如同懸掛在天邊的云。
男人溫聲道:“這是洋桔梗?!?/p>
它沒有白玫瑰的華麗與高貴,它更多的是輕巧與優(yōu)雅,且容易養(yǎng)活,無論是陽光充足還是陰暗潮濕的環(huán)境它都可以生長得很好,無須花費太多的時間與精力去照料。
它也沒有白玫瑰那樣濃郁的香,有的只是很淡很淡的清香。
就像他一樣,怕她知道自己的心意,又怕她不知道。
葉子把花束接過,纖纖玉指有意無意地彈弄著花瓣上的露珠。
“你相信花語的存在嗎?”
“信也好,不信也罷,花語終歸是人賦予的東西?!?/p>
“既然沒有為什么在不同的場合要送不同的花?”
“婚禮玫瑰,葬禮菊花,好像是既成俗的規(guī)矩,但是,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我葬禮上的花會是艷紅熱烈的玫瑰,簇擁著一朵盛開正旺的向日葵?!鄙倥佳蹚潖潱旖撬朴肋h噙著三分笑意,肆意張揚。
他勾了勾唇,眉眼多處幾分溫柔繾綣:“你這想法倒是與眾不同?!?/p>
葉子把成束的花放在陽光下: “生如遠舟,向死而生。”
“那你喜歡它嗎?”他問的是洋桔梗。
“當然?!彼谷淮鸬?。